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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的男孩子,對網球執著的男孩子,為青學勝利與夢想拼搏的男孩子。
這樣好的人,最後卻……
我重重嘆口氣,無奈地笑笑。
剛嘆氣完,他端著兩杯熱飲回來。那是要,分我一杯嗎?
我看看他,“謝謝。”
然後我接過他遞過來的紙杯,吹吹杯沿的熱氣,小喝一口。
“怎麼是牛奶?”我小聲嘀咕道,“又不是小孩子了。”
然後我看看他杯中的褐色液體,“熱咖啡?”
他看我一眼,“牛奶好。”
算了,跟他講道理是沒用的。這傢伙,只要決定好的事情就不會回頭。
“我比較喜歡熱可可。”不過小聲嘀咕的權利我還是有的。
但是既然是別人請的客,我就不要再抱怨了。
手冢扭頭看我一眼,沒說什麼。
只是這樣一直沉默下去也太難受了些,於是我決定在牛奶被凍結前先開口說話。
我看看他,“青學今天不訓練嗎?”
“在訓練。”
“哦。部長也會翹掉,真是奇蹟。”我故意打趣他,想看看他的反應。
“我有事。”手冢平靜地喝著咖啡,像是拉家常一樣。然後他起身說,“我走了。”
我的腦海中忽然閃過極快的印象,快得讓人抓不住,像一隻離弦的箭。
只是我還是抓住了箭尾的羽毛。
“手冢你,不會是去醫院吧?因為網球肘?”
我低低地開口,身體忽然忍不住輕輕顫抖。
只不過是他猛地一個回頭,那盯我的眼神就銳利得我背上發涼心頭髮虛。他那午夜月光一般寒冷的眼神,似乎要看穿了我的靈魂。
從心底升起的戰慄,冷得我胸口酸澀地疼。
“你怎麼知道?”手冢的聲音依舊冷淡,卻慢慢失去平衡。
他像是忽然被人揭開了塵封已久的傷疤,此刻像不容侵犯的王一樣注視著冒犯他的人。
我的思維在快要被凍僵的情況下開始推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手冢的左手在二年級秋天的時候出現了問題。當然,這和他一年級經歷的事故分不開關係。但是他對自己的嚴苛要求與殘酷訓練,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網球肘,這種職業球員經常得的病便成為了手冢帶領青學通向全國第一夢想道路的最大阻礙。可是他不能說出口,因為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他身上,所有人的希望都放在他肩上。
手冢他,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揹負著一切吧。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壓在了一個不過十三四歲的孩子肩頭。
我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想要替他分擔一點重量的願望,悄然浮起。
既然話都說出口,那麼就再說明白一點吧。
我聳聳肩決定耍賴,“反正就是知道了。”
潛意識告訴我,手冢並不是一個會計較這種事情的人,只要我能做到守口如瓶。
“我不會對其他人說的。”我看向手冢,試著表示誠意,但是嘴巴卻有點失去控制,“莫非你還殺人滅口不成?”說完我就後悔得想挖個地道逃跑算了。我這是踩老虎的尾巴啊啊啊,自尋死路啊啊啊啊!
但是手冢的表情開始緩和,而且當我說到殺人滅口的時候手冢似乎想要說什麼,雖然他的表情沒有一絲動搖嗓子也沒有發出一個音節。
嗯,我還沒有被冰凍視線秒殺。這是一個好兆頭。
“你的左手?”我再次小心踏入雷區。
“還不清楚。”手冢撫著左手,深色的眼眸中流露難解的情緒,“今天去複查。”
他欲言又止,陽光糅合了秋風的涼,拉長他的影子,沉默。
今天,就是最後結果判定的日子吧。
仿若是諸神之黃昏的末日。
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的他,面對著需要獨自承受的沉重秘密,會不會寂寞呢?
“那我陪你去吧。”我一口喝完有點涼的牛奶,順手將紙杯扔進垃圾桶。
“你?”手冢的語氣難得出現了疑問。
“反正今天很閒。”我故意不看手冢笑著看天,“而且我現在心情好,所以想到處走走啦。安心安心,就當你請我喝牛奶的代價好了。”
手冢的眼神慢慢柔和,像是晨曦的柔光,漸漸明亮。
最後他背過去身子,依然是命令式語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