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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的保守官僚看到報紙上的廣告,決定不再沉默。他們一呼百應,展開對洋務派和李鴻章的聲討。第二次大論戰爆發。同第一次論戰相比,這次雙方均是有備而來。反對派主要成員有:內閣學士文治、戶部尚書翁同龢、國子監祭酒盛昱、禮部尚書奎潤、戶部給事中洪良品、倉場侍郎遊百川、山西道監察御史屠仁守、河南道監察御史史餘沅等;贊同派主要成員是:李鴻章、醇親王奕譞、兩江總督劉坤一、臺灣巡撫劉銘傳、署理江蘇巡撫黃彭年等。
雙方論戰的焦點之一:修建鐵路是否為外敵入侵開啟方便之門?
反對派:鐵路一開,天津至北京一線暢通無阻,等於門戶洞開。李鴻章稱修建鐵路是為防禦敵人,我們認為反倒是引狼入室,其居心叵測!
贊同派:敵人入侵,想要利用我們的鐵路,也得有火車運載才行。他們從哪裡得到火車呢?奪取我們的火車麼?不可能。我們早將火車撤回,令其無車可奪。用他們自己的火車麼?也不可能。因為車的數量少了無濟於事;數量多了,他們的船也運不來。況且遇有敵人入侵,我們將鐵軌撤掉,埋上地雷,敵人不可能長驅直入。對方說修建鐵路會把敵人引來,可鴉片戰爭中國失敗了,被迫簽訂諸多不平等條約,那時候是沒有鐵路的。所以,勝負關鍵在於我們有沒有強大的兵力,能不能有效利用這些兵力,而決不在於鐵路!
雙方論戰的焦點之二:修建鐵路是否擾民?
反對派:修建鐵路必定要剷除墳墓、拆毀房屋、蹂躪田地、填堵水井,還有很多其他想象不到的破壞,這一切都會嚴重擾亂民眾的正常生活,百姓如何承受?尤其是剷平墳墓問題激起民憤最大,連祖宗都跟著我們遭殃,鐵路之罪實在太大了!
贊同派:這一問題我已反覆討論,結論是修路時儘量迴避百姓的住宅和墳墓。不僅津通鐵路如此,修建唐蘆、津沽鐵路過程中我們也盡力不打擾百姓,實在躲避不開,我們也給予重金賠償,並幫助遷徙。事實證明,百姓都能給予理解和支援。我們對於對方的質問表示驚疑,因為津通鐵路負責勘探的工程技術人員還未核定佔用哪些地方、遷徙誰家的墳墓,老百姓對此事更不知曉,怎會引起民憤?這定是對方“借傳聞失實之事,造危言聳聽之詞”,企圖以此阻止津通鐵路的修建!
雙方論戰的焦點之三:修建鐵路是否會剝奪小民生計?
反對派:津通一帶以車船運輸為生之人共有六萬餘人。他們本來過著平穩安定的生活,社會秩序也在正常運轉。如今火車一開,這些人都將失業,令其何以為生?合理的社會秩序被擾亂,必定帶來社會動盪。對方只顧修鐵路謀利益,可有為那些生活艱難的百姓著想?
贊同派:西方各國的經驗表明,鐵路開設之後,原以水陸運輸為業者既可仍操舊業,也可從事與鐵路有關的行業。例如,搬運貨物行李、賣報紙、販茶果等。他們的就業機會不是減少了,而是大大增加,怎會有失業之民?如唐蘆鐵路已行車兩年,鐵路旁邊的新河民船仍穿梭往來,並行不誤,人們出行只是有了更多選擇,所謂鐵路剝奪小民生計的說法,純屬無稽之談!
這次論戰中李鴻章是絕對的勝利者,為修築鐵路掃清了障礙。反對派只能在“見電杆而傷心,聽鐵路而掩耳”的無奈中,慨嘆世道無常,人心不古。
這場辯論中還有一些首鼠兩端的中間派。兩廣總督張之洞便是其中代表。他並不反對修鐵路;但也不支援李鴻章的津通鐵路修築計劃。他建議不要繼續修築津通鐵路,應修築一條由盧溝橋至漢口的鐵路,這樣可大大便利南北交通。為平息論爭,清廷採取了慣用的揚此抑彼策略,宣佈暫停修築津通鐵路,改築蘆漢鐵路。
第二次大討論(2)
對於這一細微變化,奕譞並未看出其中的門道。他以為此次論戰已取得徹底勝利,公開讚揚張之洞的蘆漢鐵路計劃“別開生面”。然李鴻章清楚,張之洞其實想用蘆漢鐵路之名扼殺修築津通鐵路之實。蘆漢鐵路全長三千餘里,所需經費達三千餘萬兩白銀,當時清政府每年財政收入不過六千餘萬兩,修成這條鐵路幾乎不可能。津通鐵路已向外國銀行借債二百多萬兩,花掉了十三萬餘兩,李鴻章原本打算以津通鐵路所得收入歸還所欠洋債、並支付津沽鐵路商股的利息。如今,一切化作泡影。
就在清政府為修建鐵路而爭論不休時,沙俄進一步逼近中國,直接威脅龍興之地——滿洲。李鴻章聯合總理衙門大臣奕劻上奏,請求緩修蘆漢鐵路,先辦關東鐵路。清政府授權李鴻章全權辦理關東鐵路事宜,他再次將築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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