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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突破,我們賴以依託的白沙河防線就有隨時被攻進的危險。……當我看到羅瑞卿局長提著駁殼槍,帶領著執行小組向我們走來時,心裡不由一悸:糟!
那時“左”傾路線還佔統治地位,誰在作戰時彎一下腰,也要彼認為是“動搖”而受到審查,輕則撤職,重則殺頭,這是照援外國“經驗”的惡果。在戰場上,尤其是戰鬥失利的時候,保衛局長找上門來,大半是不妙的。
果然,羅瑞卿同志來到我面前,用駁殼槍點著我的腦袋,大聲問:“西城,格老子怎①見《聶榮臻回憶錄》第223 頁。
麼搞的?為什麼丟了陣地?說!“
“西城”是四團代號。羅瑞卿同志當時腮部有一傷口,是二次反“圍剿”時在觀音巖負的傷,由於癒合不好,加上他那嚴厲的神情,真有點“咬牙切齒”的樣子。
我說:“你看嘛,全團傷亡過半,政委負傷,我這當團長的已經拼開了刺刀,敵人兵力處於絕對優勢,一個團抵擋十多面的正面,結合部的失守,也是戰士全部犧牲後才發生的。”
李英華同志趕緊報告:“我們正在組織突擊隊,一定要奪回來。”
羅瑞卿同志緩和下來,說:“四團不應該有這樣的事嘛。”
他用了信任的語調,我們才鬆了一口氣,立即組織突擊隊出擊。羅瑞卿同志為了緩和剛才的緊張氣氛,給我一支菸,並說:“指揮戰鬥不要披著毯子,像什麼樣子嘛。”
警衛員楊力與他是熟人,趕緊把他拉到一邊,誠懇地說:“羅局長,您弄錯了。我們團長正在打擺子,是我給他披上的。”
羅瑞卿同志這才真正後悔了。他與我溫和地談了一會,告訴我:“紅星”縱隊剛剛渡過一半,阻擊部隊務必頂到12時以後才能保證大部隊完全渡過。
我直言不諱地說:“每分鐘都得用血換啊。”
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自語了一句:“格老子!打!”就匆匆走了。臨走對楊力說:“過了江,到‘戴鬍子”那裡給你們團長要點藥來。“
事後,我才知道羅瑞卿同志冒著火到我們陣地上來的原因。原來,那股衝進來的敵人,競迂迴到一軍團軍團長指揮部來了,當時林彪、聶榮臻、左權等指揮負正在吃早飯,開始還以為是我們自己的部隊,等辨認清楚後,已經火燒眉毛了。差一點讓他們連二師政治部同時抄了。
……直到接近正午時分,中央縱隊才渡過湘江。羅瑞卿走在湘江渡口大路上,看到到處是中央縱隊丟棄的印刷機、炮架、兵工廠的機器零件,一摞一摞的紙張,他的心裡一陣陣憋悶:“格老子,這仗是怎麼打的?這樣下去,怎麼行呢?”
他彎腰拾起一張敵人丟下的傳單,只見上面寫著:“我們奉總司令的命令等你們好久了,請你們快來!來!來!來!來進我們安排好了的天羅地網。”
他掃了一眼傳單,上面已經重疊了幾個紅軍戰士的腳印。他的嘴角溢位一絲輕蔑的笑意,將傳單扔在地上。但他再看看疲憊不堪、衣裝不整的隊伍時,心裡的憋悶變成了疑慮。他回想起第五次反“圍剿”以前的各次戰鬥勝利,隱隱感到一種不安:這樣的被動,不惜血本的硬拼方法已經使部隊損失了不少力量,有的在戰鬥中犧牲了,有的被整團整營打散了……
憑他的經驗和對指戰員們情緒的觀察,他覺得這是中央在指揮上失誤造成的。早就聽說那個李德的指揮總是黃昏出發,拂曉到達,有時機關槍、迫擊炮放在哪個山頭,他都要規定,明明一個晚上走不到的路,他硬要你走;明明打不勝的仗,他硬要你打。聽說他指揮憑的就是一支紅藍鉛筆,一張地圖,一把米尺。毛主席也沒有管軍事了……他咬了咬牙,摸摸正在發炎的腮部傷口,邁著沉重的腳步,匯入匆匆行進的隊伍。
1935年1 月9 日。黔北重鎮遵義。
正是隆冬季節,天氣乾冷異常。但遵義城頭紅旗高高飄揚,街道兩旁擠滿了面帶喜色、興高采烈的群眾。他們扶老攜幼,敲鑼打鼓,鳴放“火炮”,手揮小旗,高呼口號。魚貫而入的紅軍戰士精神抖擻,面含微笑,不時地向群眾點頭,揮手,彼此像是久別重逢一般。全城洋溢著歡樂、喜慶的氣氛。
今天是什麼日子使人們如此高興呢?哦,今天是紅軍中央縱隊入城的日子,毛澤東、周恩來、朱德、張聞天、博古等中央領導都隨軍委縱隊入城了。
居民終於擺脫了黔軍的壓榨和騷擾,怎能不感到輕鬆呢?紅軍離開蘇區三月以來,第一次攻下一座城市,而且是一座比較富庶的城市,十多萬追敵已被扔在烏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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