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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他回頭招呼了小陳一下:“小陳,跟上。”
“是,羅局長。”
警衛員陳德先輕輕地應一聲,緊緊跟在羅瑞卿的身後。他望著羅局長高大寬闊的背影,覺得羅局長今天好嚴肅喲。往日的羅局長是那麼和藹、平易啊。他一邊緩緩移步,一邊想著心思,一件往事浮現在腦際。
那是幾個月前的一天。
陳德先調到一軍團保衛局在羅瑞卿身邊當警衛員以來,一直有一件事埋在心裡,總有一種不吐不快的感覺。但是,他又怕像剛參軍時那樣,因為在一次戰鬥後同別人議論部隊傷亡,被視為動搖軍心,結果被打成“AB團”分子,關入牢房。是有人出面作保,說他年齡小才被釋放。那次經歷,使他一直心有餘悸。來一軍團保衛局後,他發現這裡沒有與他先前所在的部隊一樣的那種人人自危的清除“AB團”的氣氛,不僅政治氣氛遠沒有那樣緊張,而且上下級之間的關係也極為融洽。生活了一段時間,他的緊張情緒漸漸放鬆了,消除了。在想了好幾個晚上後,他在那天早飯後向羅局長的辦公室走去。
走到門前,手已經扶在門上了,又縮回來。想到羅局長對他的關懷,想到羅局長說話時那張溫和的笑臉,他又抬起手來,輕輕地推開了門。
羅局長正在讀書,聽到門響,抬起了頭,溫和的目光落在小陳的臉上:“有什麼事嗎?”
“羅局長……我向您報告一件事……前不久,我母親想叫我回家……”
“回家做什麼?”羅局長合上書,扭身朝著小陳。
“她……她叫我不要當兵了,把槍留下,一個人回去……我……我沒有聽她的話。”
“你做得對嘛!革命很堅決嘛!”羅局長一邊說著,一邊把小陳拉到床邊,按他坐下,放低聲音又說:“你母親要你回家是要你開小差喲!”
“她讓我開小差,那是反革命,我不幹。”
小陳趕緊說。
羅局長微微一笑,搖搖頭:“哦,不能這麼講,凡是父母都想自己的孩子在跟前。你只能說她思想不進步,不能說她是反革命。再說,你又沒有那樣做,就是做了,也不能說她是反革命啊!”
“我當時不敢給你講,怕再成了‘AB團’,反革命,被抓起來,關禁閉……”小陳不好意思起來,眼睛盯著腳尖。
羅局長拍拍他的肩膀:“唉,你,小孩子不懂。那是肅反擴大化,亂抓亂殺,是錯誤的。今後,你還怕麼?”
又一陣秋風掠過橋面,小陳從往事中驚醒,他險些要踩到羅局長的腳後跟了。那天他是輕快地走出羅局長的辦公室的。可今天晚上,這氣氛,嚴肅而沉重,他彷彿聽到羅局長又吐了一口長氣。
紅一軍團直到午夜才全部過橋。後來他們才知道這是要撤離根據地,要進行一次跨越十一個省的萬里長征。
1934年12月1 日。湘江血戰的第五天(最後一天)。
凌晨3 點,一封保證執行命令的電報發到一、三軍團。
聶榮臻在後來回憶說:一日戰鬥,關係我野戰軍全部。西進勝利,則可開闢今後的發展前途,遲則我野戰軍將被層層截斷。我一、三軍團長首長及其政治部,應連夜派遣政工人員,分入到各連隊去進行戰鬥鼓動。要動員全體指戰員認識今日作戰的意義。我們不為勝利者,即為戰敗者。
勝負關係全域性,人人要奮起作戰的全部勇氣,不顧一切犧牲,克服疲憊現象,以堅決的打擊,執行進攻與消滅敵人的任務,保證軍委一號一時半作戰命令全部實現,打退敵人佔領的地方,消滅敵人進攻部隊,開闢西進的道路,保證我野戰軍全部突過封鎖線,應是今日作戰的基本口號。望高舉著勝利的旗幟,向著火線上去。從接到電報到清晨,所有一線部隊都在按照要求準備戰鬥。為了貫徹凌晨3 時中央局、軍委、總政的電報指令,軍團保衛局的紅色政工人員,已組成了“執行小組”作臨陣“督戰”之用。當時任一師四團團長的耿飈同志在其回憶錄中記下了這凝重的一幕:12月1 日早晨是個清冷的早晨,銀霜遍地,寒風料峭。我的瘧疾剛剛發作過去,正披著一床毯子在各連陣地上檢查工事,敵人的進攻就開始了。先是敵機轟炸,繼而集團進攻。開始,敵人猛攻一師三團陣地,沒有得手;便轉而進攻一、二師結合部。這裡是我們團與一師的邊界,有一條彎曲的乾涸河溝,不易發揚火力,終於被敵人攻進四五里地。正當我與李英華參謀長在組織突擊隊,準備向入侵之敵反擊時,軍團保衛局長羅瑞卿同志到陣地上來了。
因為結合部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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