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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鄉下七、八歲,八、九歲沒有上學的孩子也都組織了兒童團,赤著腳排著隊“噼啪噼啪……“地齊步走搞軍訓。
有時村上要到鄉政府開大會,村幹部還要帶上這幫孩子到會上相互拉歌給大會助威。愛表現的孩子們就放開嗓門,使勁地大唱:
“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
保和平,衛祖國,就是保家鄉!
中國好兒女,齊心團結緊,
抗美援朝打敗美國野心狼!野心狼!
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
……………………………………
“世界上到底誰養活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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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不勞動,糧食裝滿倉。”
以群眾力量推翻固有秩序,不可避免地就要爆發革命。在被統治者要掙脫身上的枷鎖時,統治者卻要堅決維護自己的利益,於是來自下層民眾的反抗不斷聚集力量,一旦時機成熟就會以排山倒海之勢而來,勢不可擋……
例如法國革命,俄國的“十月”革命,極其突然,難以預測,使之當局措手不及,下層革命與其而來的激進性和報復色彩,血腥與恐怖也便隨著一同到來,新政權只有採用鎮壓手段才能消除難以控制的無序局面,其結果就是用一種壓制取代另一種壓制。
“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不是做文章,不是繪畫繡花,不能那樣雅緻,那樣從容不迫,文質彬彬,那樣溫良恭儉讓。革命是暴動,是一個階級推翻一個階級的暴烈的行動。農村革命是農民階級推翻封建地主階級的權力革命。農民若不用極大的力量,決不能推翻幾千年根深蒂固的地主權力。”
(毛選《湖南農*動考察報告<;所謂過分的問題>;》
一天下午,幾個孩子叫上我一起向村西頭跑去,說縣裡正在開公審大會,過一會就要在渦河二橋口的河灘上鎮壓反革命。
我生來膽小,平時過年過節外公殺雞讓我幫忙,我還把頭扭向一邊閉上眼睛不敢看,何況這是殺人。當跑到村子西頭,我就跑不動了,站在河岸一個土包上打算在此隔河遠遠地觀看,這裡距二橋口河灘足有三、四百米遠;幾個大一點的孩子已經跑到二橋口的河灘上等著就近圍觀。
一會河南岸的土坡上,先下來一群民兵,在河坡上的土路上佈崗,後面緊接著走下來一隊人,中間是五花大綁背後插著記亡命牌的犯人,每隔兩、三米一個接一個地串連在一條長長的繩子上被兩邊持槍的武裝人員所押解,朝著河灘那邊走去。此時大人和孩子們隨後向河邊蜂擁過來,紛紛觀看槍斃人的場面。
犯人順著河邊由東向西,背南面水一溜子跪在沙灘上,接著“呼呼……”槍響,一個、兩個、三個……應聲倒地。
我轉身向村裡跑去,而背後沙灘上的槍聲還在那“呯呯……”的不斷響聲。
昨天下午,有幾個跑到刑場跟前看的孩子,次日早上他們在一個房頭相互爭執——一個在說昨天下午槍斃了八,另一個卻說是九個。
第十二章 生老病死 落葉歸根(一)
第一節
湯王墓村是渦河岸畔上的一個自然村,村上的人們大都依靠著人均只有幾分少得可憐的土地,採用一種小農經濟自耕自食的方式,維持著不得溫飽的生活,只有在入冬農閒季節去賣苦力,打些零工,以此彌補口糧的不足。
不知當年村上為什麼那樣窮,在我的印象中土改劃成份時,彷彿全村四、五二戶人家中就沒有一戶地主,富農就是一、兩戶,還有兩、三戶富裕中農(上中農),剩下的皆為貧下中農,其中還有四、五家三天兩頭不冒炊煙,揭不開鍋的僱農。由此可見,當時的湯王墓村確實是一個縣城近郊的窮苦鄉村。
每到冬季,我的小夥伴中就有幾個由於家中貧窮而不得溫飽,常以麩皮、豆餅、紅薯、幹野菜充飢。他們和我有時在零下七、八度的破布鞋,在“踢趿、踢趿……“地鬧著玩。有的光著脊背穿著一件掉了釦子的爛棉襖,坦胸露腹,鼻涕邋遢的在沒命的玩,凍得一進難耐,急忙搓手捂耳,又是扯緊爛棉襖不停地蹦跳跺腳,以圖增加點身上的熱量,那時候我們的臉、手、腳經常的被凍裂凍爛。
每當開春青黃不接的時候,常有斷糧捱餓的人家,待到榆錢綻放,槐花掛枝時,人們就會忙於上樹採摘,拿回家將它蒸著吃也可以填飽肚子。
當地裡出現野菜時,我們三、五成群的孩子就會分散在河岸溝底,田頭地邊忙著挖野菜,用它來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