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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團營連排長以下的數以百萬計的官兵,他們早已是潰敗作鳥獸散,各自逃命去了。想必是脫掉軍裝,還原為民了。
這些讓人傷心、發愁、擔憂的事情,每天都在困撓著人們。在那風雲多變,時局動盪,書信難通,無法聯絡的戰爭年代裡,你在海峽這邊,他在海峽的那面,要想得到一點家人的音信,多靠道聽途說,然後你再去分析推測。至於事情的真象卻無法證實,結果仍然是撲朔迷離……
孰不知?他們的親人在大陸,有的早已命喪黃泉,戰死沙場。甚至有的成為了無名之鬼,永遠地踏上了不歸路,今生今世再也不可能與他們的親人相聚團圓了。
有的被解放軍俘虜,有的被逮捕成為階下囚,在當地服刑。還有的判刑後被押送到萬里之外的大西北――寧夏、青海、新疆的勞改農場裡去服刑,進行勞動改造,以此獲得新生。
然而,基隆七堵國“招待所”的情況,僅僅是幾十個因兵災戰禍而造成的難民營的一個縮影。
可憐而又淒涼的眷屬們還認為他們的親人會回來,總有一天團聚的願望會實現。
純樸的中國人有一個誠信的觀念就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即使噩耗傳來,已經是老人們失去兒子,妻子失去丈夫,孩子失去了父親,還是希望他們戰死的親人能讓別人由前方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一綹頭髮,一根白骨或是一件血衣讓他們親眼看看,親手給予安葬,使其入土為安,總算有個交待。否則他們會期盼等待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五十年……只要自已沒有死就會苦撐著一直地等下去。望穿淚眼,企盼著會有一天在她們的眼前會發生奇蹟――她們的丈夫,孩子的父親會突然地出現在她們的面前……
譬如在大陸福建沿海的寡婦村裡的寡婦們(福建省東山縣銅缽村),不正是因為戰禍兵災給她們帶來了終身的不幸嗎?她們不就是這樣地期盼等待的嗎?
有的少婦等待海峽彼岸當兵的丈夫歸來……已經等了半個多世紀,現在已變成了發白齒落的八十老嫗,她們像古代的孟姜女一樣仍然在痴痴地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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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驚魂未定 夢斷臺灣(三)
第五節
上個世紀的中葉,即1949年的夏天。在臺灣基隆市的郊外――七堵國的國民黨軍隊“校官招待所”裡,我們幾十家難民,老少一百多人在那裡失魂落魄、擔驚受怕地生活著,每天都在祈盼著自家的親人能從大陸那邊傳來一點訊息,或從大陸那面跑過來的人中捎回一封書信,轉告一些近來的情況。那將是難民營中最激動人心,人們相互詢問,談論最多的一天。
基隆“招待所”的難民營裡,從大陸跑過來的難民在不斷地增多。只有極少數的家眷比較幸運,後來他們的男人也從大陸跑了過來,又到國民黨的部隊裡去供職,這才把她們從“招待所”接走。從此,她們的境遇和命運也就隨之改變了。
一天下午,在房頭突然傳出了四川腔調和河南口音的吵罵聲……我們幾個愛看熱鬧的孩子急忙跑過去看。原來是一個外號叫“河南大褲襠”的六十多歲的李老漢和一個外號叫“四川號子”年已花甲的王老漢在為伙房每天只做大米飯,不吃麵食而爭吵不休:
那四川王老漢瞪著一雙小眼,臉紅脖子粗地大聲吼道:“那,饃饃有啥子好吃嘛,老子天天都吃大米飯,三天不吃就腰桿痛。你個河南龜兒子,想咋子嗎?”。
那個脾氣暴燥的河南商丘老農民也不甘示弱,嘴裡嘟囔了兩句,就舉起了他爺爺傳給他老爹,他老爹又傳給了他的一支桿有一尺多長,並裝有翡翠玉石嘴,銅菸袋足有二兩重的大旱菸袋,闢頭打了王老漢一下。頓時,在四川老漢禿頂光亮的腦門上,鼓起了一個又青又紫有核桃般大的小包。
四川王老漢一跳三尺高,略帶哭腔的大聲罵道“我操你個先人闆闆,你個龜兒子把老子的腦殼給烤(打)爛了……,老子要你的命。”四川老漢一下撲上去和河南老農扭打在了一起。
其他幾位圍觀的老人慌忙把他們兩個拉開,並好言相勸,一場武鬥風波才算平息下來。
河南李老漢是中原地區的一個性格直爽,皮氣火暴的人。他對人不會拐彎抹角,沒有什麼壞心眼。就愛吃個饃饃和紅薯葉面條。用他自已的話說:“自從來到臺灣這個卵子大的鬼地方,天天都吃大米飯,一年吃不上兩頓面。”對這裡人不人,鬼不鬼的難民營生活他早已經過夠了。近兩天因鬧肚子苦不堪言,吃不下大米飯,老想吃一碗蒜拌麵,可是在這個難民營裡是無法辦到的。加上滯留在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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