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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春雨已連綿了幾日,子牙河水上漲,最淺處也已有齊腰深,再加上此時節氣尚早,水溫還寒,騎兵倒還好說,步兵過河卻吃盡了苦頭。因早上匆忙迎戰未來得及吃飯,大夥腹中還是飢腸轆轆,外面卻是單衣重甲,雖勉力涉得河來,但待爬上河岸卻已是面色青白一身狼狽了。經得好一陣忙碌,北漠軍陣才復又列好。
阿麥等的便是此時!
北漠軍陣剛剛列好前行,江北軍陣中便射出一陣箭雨過來,北漠軍措不及防,一時損失頗重,崔衍見此令兩翼騎兵從側面進攻江北軍軍陣,把步兵撤到防線後休整。江北軍兩邊的步兵方陣立刻轉向,抵擋來自側面的騎兵攻擊。包抄兩側的北漠騎兵不知有詐,直縱馬急衝,只見那已轉過方向來的江北軍陣突然變動,幾個軍陣齊齊跪坐,當北漠騎兵接近至百餘步時,陣後一神臂弓手突然起立射之;長箭頓入北漠騎兵陣之中,北漠騎兵尚未反應過來,江北軍陣後側的神臂弓手齊齊站起,萬箭齊發,衝在前面的北漠騎兵立刻倒下不少。虧得北漠騎兵騎術精湛,險險避開前面倒地的戰馬,繼續前衝,誰知還來不及跑幾步,江北軍陣中又站起一名平射弓手來,也如同那神臂弓手一般射箭測距,待看到箭可入敵陣,軍陣當中的平射弓手俱發,於是,北漠騎兵又倒下一茬。北漠騎兵這時才明白過來,原來人家江北軍竟然在軍陣兩側列了疊陣等著他們。
疊陣,陣如其名,分為三疊,以最強弓在後,強弓在中,長槍手在最前,是專門針對騎兵的軍陣,靖國公早在三十年前就曾用過,當時就把措手不及地北漠騎兵打了個一敗塗地,沒想到,三十年後在這裡又遇到了。
其實,疊陣並不可怕,因為在步騎對抗中,騎兵的機動性遠大於步兵,可以很快地變換進攻方向,正面不行那就換側面好了。問題是,人家北漠騎兵現在打的就是側面,誰人能想阿麥竟然如此膽大,偏偏就把疊陣佈置在了兩翼,又給了北漠騎兵一個出其不意。
北漠騎兵逢此變故,不敢再盲目直衝,只得變換方向,隊形尚不及聚合,隱藏在江北軍戰陣後的唐紹義騎兵又從兩翼殺出,截住了北漠騎兵的道路,兩軍騎兵迎頭碰上,局面一時膠著起來,正在這時,張生與王七率領四千伏兵殺到,猛攻北漠戰陣右翼背後。北漠的步兵戰陣抵擋不住前後兩個方向的攻擊,很快崩潰。
崔衍不顧部將勸阻,帶頭殺入江北軍戰陣,正殺的眼紅,突見江北軍中豎起第七營的戰旗,旗下一少年將軍橫刀立馬,長得是面如冠玉目若寒星,正是第七營主將麥穗。崔衍一見阿麥,心中怒火更勝,正欲拍馬上前,就聽得阿麥高聲叫道:“崔衍小兒,你本就是我手下敗將,今若早早棄甲投降,我或能饒你一條性命。”
只聽得阿麥第一句,崔衍胸中的怒火幾欲噴薄而出,揮著大刀直奔阿麥而來。
阿麥見崔衍如此,沉聲對身旁衛士喝道:“都讓開!”
按常理,說完這句,那對陣將軍便是要一抖韁繩,迎敵而上,可阿麥卻不是那“常理”將軍,雖然說完此句也是一抖韁繩,卻是策馬向後而逃。
麥穗,你真無恥……
崔衍不知是計,也不顧其他人等,只是縱馬直追阿麥。阿麥知崔衍長刀威力,並不與他交手,只是縱馬狂奔,崔衍在後緊追不捨,待追到戰場後側,崔衍身側侍衛隨行之人皆已被江北軍攔下,崔衍全然不顧,一門心思只想斬阿麥於馬前。行至戰場邊緣,四周已是荒草雜叢,足有半人之高。崔衍只聽得一聲喊起,兩旁伏兵盡出,長溝套索齊齊衝自己招呼了來,身下坐騎一下子被絆倒。崔衍翻身落馬,身形未起手中長刀已是疾疾揮出,尚不及碰到人身,一張大網便又兜頭而下。崔衍力大,十餘名士兵才強強將網摁住,又怕崔衍逃脫,連網也不敢摘只將崔衍從頭到腳捆了個結實。
阿麥一直在遠處觀望,這時才驅馬回來,笑嘻嘻地看著崔衍,笑道:“我說如何,你若早早棄甲投降,我還能饒你不死,你偏不聽勸……”
崔衍只氣得半死,嘶聲道:“無恥之徒,只會用奸計害人,有膽在馬上與我打一打!”
阿麥卻是不惱,只是命人堵了崔衍的嘴。張士強在後面也追了過來,見阿麥無事大鬆了口氣,不及開口詢問便聽阿麥吩咐道:“將這小子放你馬上帶回去,咱們還要拿他送人情,可莫要讓他跑了。”
張士強應聲,將崔衍提到自己馬上。
阿麥見北漠軍敗局已定,也不著急,只帶著這些伏兵慢慢向回走,走不得多遠,突見戰陣北側一陣騷亂,一隊北漠騎兵竟從北側飛速而來,雖不過幾十人,卻如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