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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不提阿麥在後收拾戰場,只說那連夜西竄的北漠軍,此部正屬常家領軍東進青州的人馬,提前得了北漠元帥陳起之令暗中西來,帶軍的乃是常門第十一子常鈺宗,正是“殺將”常鈺青的堂弟。
從青州一路西來常鈺宗本一直小心謹慎,因時間充裕,主力騎兵並不急於趕路,只是遠遠地跟在糧草輜重之後,一路行來甚是平順,前面為遮人眼目而設的援軍也絲毫未受到襲擊,這一切讓常鈺宗的戒備難免鬆懈下來。眼看著泰興在即不由得加快了行軍速度,不知不覺中已是壓近了騎兵與前部的距離。這次見糧草輜重都已快透過峽谷,只道是谷內安全這才讓後面騎兵主力跟進,誰知會在峽谷之內逢此鉅變!三萬騎兵只救了不足四千出來,他自己也是在衛隊的拼死救護下才衝的出谷,一條性命險些就丟在了谷內,這一仗,常家又是敗得慘不忍睹。
常鈺宗一邊收整殘部繼續西行,一邊遣人將戰況飛報豫州。
阿麥這裡待戰場清理完畢已是第二日過午時分,北漠三萬騎兵在此損耗了近九成,死去的騎士和戰馬幾乎堵塞了整個峽谷,而阿麥一方只傷亡不足千人,其中還有不少是衝下峽谷時自己跌傷的。敵我傷亡比例的懸殊表明了這一戰一反戰場上騎兵與步兵的地位,實現了步兵對騎兵的虐殺。這條原本默默無聞峽谷也就此揚名,世稱白骨峽。
阿麥手下諸將被此戰績激得是壯懷激烈,當下紛紛請命去追殺西逃的韃子殘軍,卻被阿麥一句“窮寇莫追”輕巧巧地打發了。經此一戰,軍中不論上下皆對阿麥信服地五體投地,她既然說不追,那自然是有不追的道理,只是自家將軍向來話語少,不大同大家說透罷了。王七的話更是直白,那就是咱家大人心中有九九八十一個彎,豈是你一個粗人能轉得過來的?老實地聽喝就行了!
阿麥整頓完軍隊,跟在北漠軍身後也向西而返,卻不予以追殺,只在後面遠遠綴著。林敏慎見此難免又心生疑惑,問阿麥道:“既然韃子是早有謀劃,那大將軍帶軍援救泰興豈不是正中了韃子奸計?我們更應快些趕回泰興援助,將韃子奸計告知大將軍,你怎麼能如此不急不忙?”
阿麥卻反道:“你可知陳起布得何局?”
林敏慎微怔,想了一想還是搖了搖頭,老實說道:“不知。”
阿麥嗤笑道:“既然你都不知他布得何局,為何還急於跳入他的局中?”
林敏慎被問得無言以對,又聽阿麥說道:“你我既歪打正著地跳出了局,且在局外靜靜看上一看再說吧!”
而戰局,就在阿麥身後沉默地變換著。
三月二十三日,江北軍於泰興城北與周志忍的圍城大軍接戰。同日,宛江南岸阜平水軍出戰,進攻周志忍水軍營寨。
三月二十四日,周志忍敗退三十餘里,縮至泰興城外。
三月二十五日,江北軍與阜平水軍齊頭並進,將周志忍團團圍在城外,泰興城內被困了兩年的守軍士氣頓時高漲,開啟城門從後攻打周志忍大軍,周志忍頓時陷入腹背受敵之境,看情形挨不過一日便要潰敗。
勝利,彷彿就在江北軍觸手可及的地方。
可世事難料,江北軍眼看就要衝破周志忍軍陣與泰興守軍會合之際,陣後突然大亂,北漠一支精銳騎兵突然從江北軍身後插入,利刃一般直插江北軍中軍,所到之處無不鮮血淋淋。戰況頓時逆轉,江北軍陣形頓散,不及衛興收攏部眾,又有驚天回報,江北軍外圍不知從哪裡突然又冒出韃子大軍來,又將江北軍給圍了個結實!
泰興守軍一看形勢不妙,急忙鳴金收兵,迅速地關上了城門,不只是把韃子關在了城外,更是把深入北漠軍陣欲與泰興守軍會合的江北軍第五營擋在了城門之外。江北軍第五營一千七百餘人,全數戰死在泰興城城牆之下,率軍將軍張副將就背靠著城門戰至力竭而亡,至死未能叫開泰興城門!
只不過半天時間,勝負之勢已逆轉過來。周志忍一反敗軍之勢命大軍反撲,江北軍腹背受敵眼看就要全軍覆沒,幸得江北軍左副將軍唐紹義帶騎兵營及時從豫北趕回,強行開啟北漠的包圍圈,將衛興一眾救出。
原來唐紹義奉命去阻擊豫州的北漠騎兵,候得幾日後,唐紹義見北漠騎兵雖從豫州而出,卻並不急於南下,唐紹義當下心中生疑,想了半日後果斷地帶兵南下,果然在泰興城外趕上了北漠內外夾擊江北軍。
待唐紹義率騎兵護著衛興餘部出得北漠包圍圈,收攏完殘部不過剩了兩萬餘人,立於泰興之北竟然無處可去!
向西,回烏蘭山的路徑已被北漠大軍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