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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麥笑了笑,用手背抹了把額頭的汗珠,沒有說話。張二蛋偷看了阿麥一眼,表情有些不自然起來,吶吶地不知說什麼好,過了片刻突然問道:“伍長,你是怎麼殺了那兩個韃子的?我沒看見你手裡有刀啊!”
阿麥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轉過頭看著他問道:“不是讓你先走了嗎?為什麼還要混入城內?”
張二蛋吭哧了一會,說道:“我怎麼能撇下伍長一個人逃命,那不是大丈夫所為,那日我根本就沒有出城,只是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
阿麥點了點頭:“倒是有些頭腦,也幸虧那日你沒有出城,不然也是被韃子逮個正著。”
聽她誇讚,張二蛋臉上有些紅,低了低頭又說道:“後來我就一直想去韃子府裡救你,可守衛太嚴了,我進不去,只好在外面瞄著。”
阿麥不由得皺了下眉頭,問道:“這麼說你今天也一直跟著我了?”
張二蛋老實地點了點頭,回答道:“嗯,從你從韃子府出來我就一直悄悄在後面跟著,我還見他們也有人跟著你,所以也沒敢冒然上前,只一直等著機會,後來見那兩個韃子在首飾鋪停了會,我就跑到前面去了,正好有人推了酒出來賣,我把那人打暈了,然後推著車在巷子裡等著,我就覺得他們為了安全得避開大街走那條小巷,結果果真被我猜對了。”張二蛋笑了笑,笑容裡有那麼一兩絲得意。
聽他言語中並沒有提到徐秀兒,阿麥心中一鬆,既然他一直跟蹤著她都沒有注意那個被她敲昏的那個侍女,那常鈺青的人也應該沒有留意了。阿麥看一眼旁邊有些得意的少年,心中湧起一絲不忍,他為了救她不顧性命,難道也要除了他滅口嗎?
張二蛋見阿麥看他,面上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頭沉默下來。
阿麥想了想,問道:“二蛋,你現在可知道我真實的身份了?”
張二蛋怔了怔,隨即便明白了阿麥話裡的含義。他雖性子憨厚卻並不愚笨,甚至還可以稱的上聰慧,他早已經從種種跡象中看出自己的伍長是個女兒身,可就是這樣的伍長,在危險的一刻仍是把活命的機會留給了他,所以,他得懂得知恩圖報。他低頭沉默了片刻,抬起頭看著阿麥鄭重地回答道:“你是我的伍長,我只知道這個,別的我一概不知。”
他的忠誠為他換回了性命,雖然他並不知道。
阿麥失神了片刻,笑了笑,輕聲對張二蛋說道:“謝謝你,二蛋。”
張二蛋連忙也跟著憨厚地笑了笑,突然間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要緊的事情,變色道:“伍長,我們來了趟豫州什麼也沒打探到,回去可怎麼向將軍和軍師交差啊!”
阿麥冷笑一聲,說道:“我們沒白來,不會受他們責怪的,你放心好了。不過我們能活著從豫州城出來,倒是應該念石達春個好。”
如果不是她碰巧遇到的是徐秀兒,如果不是石達春真能念舊情按照她的囑託進行了佈置,如果不是她演戲騙得常鈺青大意,如果不是陳起中計把常鈺青調走,就憑張二蛋的一車酒罈子,他們兩個怎麼可能脫身!阿麥不禁冷笑,這還要多謝常鈺青,是他讓她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既然常鈺青都能知道石達春現在並無用處,那麼商易之和徐靜那樣的人會料不到麼?既然料到了,那還派他們入城幹什麼?再說,徐靜既然能留下書信讓石達春假作投敵,難道就不會留下怎麼聯絡的方法?還需要她阿麥巴巴地過來?她這樣的人,不論是扮男扮女都會是個惹目的人,又怎是做細作的材料!難不倒他們會想不到?
她和張二蛋,不過是徐靜扔進豫州城的煙霧彈,是商易之拋過來吸引北漠人的工具,也許就在她的掩護下,真正來和石達春接頭的人早已經完成了他的使命,又或許,他們的目標根本就不在豫州城!
原來,她阿麥在他們眼中也不過是隨便可以丟棄的棋子,怨不得別人,是她把自己看得太重,其實在他們眼裡,她不過是長得好看點,頭腦靈活些,是她自己太把自己當成了個人物。
“伍長?”張二蛋叫阿麥。阿麥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回頭望一眼後面並無追兵,不過還是說道:“快點回軍中吧,省的再生枝節。”說完揚鞭而去。
同時,豫州城守府內,陳起臉色鐵青,對周志忍和剛剛趕到的常鈺青寒聲說道:“剛接到訊息,皇上派出的犒軍隊伍在途中被劫,是江北軍中的唐紹義,他劫走了所有軍中賞賜,只留下了犒軍主使王大人以及聖旨,並派人送到了豫州城外。”
陳起說罷拿起案上的一卷聖旨,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