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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貼身侍婢又青抱著琴走了出來,施施一禮:“奴婢獻醜了。”
錚錚琴聲入耳,清越流暢,由此可見在又青琴藝上造詣頗高。而且,只是一個小小丫鬟就能有如此功底,那身為小姐的陸嘉宜,琴藝豈非無人可及?因此,眾男子對陸嘉宜的欣賞又多了幾分。
四周一片寂然,只有輕微的落筆翻紙聲響起,眾人都在忙著寫詩作畫。唯有一人毫無動作,那便是南宮霖。
他眼皮也不抬,罔顧他人目光,只是默默喝茶,不急不緩的模樣。
可是他不急,酒兒卻是急了。酒兒見別人都在忙著,自家公子卻是氣定神閒,完全沒有動手的打算,於是俯首小聲問道:“公子,你怎麼還不動筆啊?待會兒來不及了!”
南宮霖嘴角牽出一抹笑容,抬眸看著酒兒:“怎麼?怕我丟人?”
酒兒努嘴:“哪兒有!只是別人待會兒都有東西拿出來,獨獨你一個人沒有,總歸不太好嘛!”
“呵,他們愛幹嘛幹嘛,關我什麼事?我為什麼非要和別人比個高低?”南宮霖有些不屑,看了眼彈琴的又青,道:“那別人家的丫鬟會彈琴,你也去和她比比?”
“彈琴我倒是不會,不過我會彈琵琶。香都快燒了一半了,公子你快點動筆啦,我給您磨墨!”酒兒一個勁兒催著南宮霖。
“你會彈琵琶?”南宮霖狐疑地看著酒兒,“那你彈個曲子給我聽聽。”
酒兒已經挽了袖子在磨墨了,她當南宮霖說笑,於是隨口道:“您要聽回去我彈給您聽,現在還是先辦正事兒要緊!”
誰知南宮霖卻是招手叫來杏花林裡的婢子,吩咐她們去找把琵琶來。酒兒見狀想要阻止,南宮霖卻攔住她:“你彈琵琶,我就下筆。”
琵琶拿來了,正巧又青一曲畢,香也燒了大半。這時南宮霖把琵琶塞給酒兒,一把把她推了出去。
琴聲剛止,眾人都下意識抬眼看了看,正巧看到酒兒抱著琵琶站在中間,目光裡紛紛露出一些考究。
這位是誰家的小姐?怎麼從來沒見過?
酒兒騎虎難下,這時退卻是萬萬不能的了,於是她吸了口氣,笑臉說道:“奴婢奉南宮公子之命,也獻上一曲。”
抱著琵琶坐定,酒兒指尖彈挑,清脆樂聲徐徐流出。
這一支曲子名為“夜盡歸舟”,耳聞此聲,眼前彷彿出現了一葉孤舟,獨自盪漾在寬闊的海域上,海面上升起一輪皎月,映著月色,孤舟疾行,啪啪破水聲響起,浪花飛濺。
轉瞬夜色漸逝,朝陽升起。闊海藍天,一輪金日逐浪而出,宛若從地底躍出,美得晃花了人眼。清響琵琶,卻彈出了沉重古樸的大氣,厚重有力,一如曜日當空。整段樂曲可謂優美靜謐,卻又不失磅礴雄渾。
南宮霖笑眼望著酒兒,見她神情專注,不覺一笑,然後提筆蘸墨,在紙上作起畫來。
線條輕勾,淡墨暈染。
不一會兒南宮霖便畫好一圖,擱筆之後,他看著桌上畫卷燦然一笑,表情頗為滿意。
香燃盡,琵琶終。
時間到了,書院山長開口叫停,眾人也收了筆墨,然後分別叫身後的隨從把作品展示出來。
有詩有畫有字,字型剛勁的書法,妙筆生花的丹青……朱維東看著這些很是欣喜,特別是幾位尚在書院唸書的學子,表現更是不俗。可當他目光看向南宮霖的時候,卻發現他桌上空無一物,也沒有作品拿出來。
“子泉,你的呢?”
南宮霖回道:“學生不才,未能成畫。”
“老夫記得你原來天賦斐然,作畫最是了得,數筆之內必成佳作,怎麼今日未能成畫?可是對自己要求太高,不滿意畫作,故而藏了起來?”朱維東有意給南宮霖一個臺階下。
豈料南宮霖不買賬,只是說道:“多年不練,畫藝生疏,學生確是無力成畫,讓恩師見笑了。”
此話一出,在座幾人都暗自笑了起來,好似在譏笑南宮霖是徒有虛表的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陸嘉宜也有點鬱結,為他感到難堪,可是反觀南宮霖,卻依舊是那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落落大方地承認沒有畫作。
酒兒把琵琶還給了杏花林的婢子,回到南宮霖身後,見到他沒有拿出作品來,心裡大呼上當,自己辛辛苦苦去表演了一回,可是公子卻食言了,真不該信他的話!
南宮霖見酒兒埋頭嘟著嘴的樣子,伸出一根手指撓了撓她的手背,小聲道:“看這裡。”
酒兒順著南宮霖的手指看去,發現桌下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