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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師的鼓錘輕輕一點敲在了鼓面上,再輕輕一點,然後就是轟然炸響的一片急管繁弦。一點冰涼的東西卻從心底裡慢慢的襲上了心頭,再一點一點擴散到了四肢百骸。
我的額頭濛濛的沁出了一層薄汗,眼前嬰孩的畫像忽然變得模糊起來。
一雙手臂扶住了我,許流風十分擔憂的靠了過來,另外一邊,是神色駭然的靜王妃。
我伸手扯鬆了領口,窒息的感覺慢慢的褪了下去,耳邊清晰的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一聲一聲的轟響。
“原來如此!”我望著僵化如石的明韶,聲音低得自己也聽不清楚。
原來如此!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馬車上的。只知道馬車剛一開動,許流風立刻不安的開口:“陛下,朝中奸黨已然肅清。內亂雖平,外患卻未除,陛下和六王爺萬不可真的為了……”
我擺擺手示意他住嘴,心裡翻來覆去想的只是:她沒有死……她真的沒有死……
“陛下!”老狐狸又湊了過來:“陛下,萬事以大局為重……”
“你住嘴!”我冷冰冰的打斷了他的話:“當初用她做引子,不正是你這隻老狐狸出的主意!”
老狐狸無奈的一嘆:“臣是為了焰天國的江山社稷……”
我心裡一陣喜一陣悲,只覺得人痛到了極處反而從那極至的疼痛裡瀰漫起一絲似快樂又似悲傷的闇火,不知不覺都化成了滿心滿眼的迷惘。
“畫軸送來時,原話是怎麼說的?”
“只說是故人所贈,多餘的話一概沒有。”
故人?只是故人麼?
“既然說是故人,那想必已是斷情了。”老狐狸長長一嘆:“老臣接著找就是了。”
我森然一笑:“若是還找不到,就拿你全家上下一百口子大小狐狸的命來墊吧!”
老狐狸半晌沒有說話,一直到了南華門,才幽幽的問道:“她已為小王爺生子,陛下真的不放在心上?”
我介意?亦或是不介意?此時此刻根本無從分辨,只覺得人如同在繁花似錦中漂浮一般,眼花繚亂的什麼也不能去想了。
這話原本是不想回答的,可是走著走著,忍不住還是說了:“等找著人再說吧。”
一抬頭,半彎明月正閒閒的掛在大殿的殿頂上,彎如玉鉤,瀉下了滿地水銀般的靜謐。
幽沉沉的宮闕,在這水銀般的光線裡,竟也透出了一絲異樣的溫柔。
遠處有更鼓傳來,不覺得刺耳,卻有種奇異的餘韻,一直在深宮裡繚繞不散。
正是往日裡她帶著兵開始夜演的時辰。
八十三
金燦燦的碎花,沿著微微起伏的地表,一直延伸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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