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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有人肯明媒正娶娶我,還不是要窮一輩子?
藍六爺把我從十九層地獄裡拉上天堂,又答應替我哥哥安排一份差事。你害了藍六爺,我豈不是所有的希望成空?你這殺千刀的賊胚……”
“你這是什麼狗屁理論?”蒙面人氣往上衝:“你是犯賤!
比教坊裡的粉頭賤一百倍!去你孃的!”
他憤怒地拉開房門,大踏步走了,身後女人的哭罵聲令他心煩。
“天下沒有十全十美的事,”他走在黑暗的走道上喃喃自語:
“想皆大歡喜,不啻痴人說夢。”
其實,他用不著煩惱的,親痛仇快,人之常情。就算能給天下每一個人一百兩銀子。仍然會受到許多人的笑罵,決不會每個人都皆大歡喜。
三更正,兩個潑皮帶了血手靈官兩個人進入地藏庵後暗巷的財神賭坊。
彭允中正和六位賭客,興高采烈賭雙陸,擲骰子的神情、手法,與那些賭鬼毫無兩樣,對輸贏極為認真。
他面前,堆滿了一串串制錢和一些碎銀可知賭注並不大。
血手靈官與姓朱的同伴,一直坐在暗處,留意彭允中的一舉一動,不放過臉上的任何表情變化。
賭坊在五更天散局,一眾賭鬼就在賭坊各處和衣歇息,天亮後才各自打道返家。
彭允中是在小街吃完早膳才動身的沿官道灑開大步往北趕。
後面裡餘,血手靈官與姓朱的同伴,遠遠地釘在他身後,一面趕路一面低聲交談。
“是個可用之材。”血手靈官說:“這種人可以利用的弱點很多,易於控制。”
“光是水性和駕舟術了得,還不是夠的。”姓朱的冷冷地說“我們需要在陸上也可以派用場的人。”
“看他的馭舟術,便可知道人的膂力驚人。”
“膂力驚人並無大用,楊兄。”
“朱兄的意思……”
“必須有武功根底,敢鬥敢拼才是我們所要的人,所以要進一步探他的底。”
“也好,咱們回去稟報,再行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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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彭允中做夢也沒料到有人跟蹤,當天傍晚,西風已止,他駕了漁舟出湖,向西北疾駛。
三更天,船駛入舟渚遍佈的湖面。
這一帶湖岸內凹,深入三十里左右,長滿蘆荻水草的沙洲星羅棋佈,且到處都有陷人的泥淖,平時很少有漁船闖入。千百年來,流傳著許多有關水妖江怪的神話,而幾乎沒有任何一個漁夫是不信鬼怪的。
湖岸附近,還有一大片沼澤地帶,所以住在湖西岸的人,也相戒不敢從之一帶接近大湖。往西走百餘里,就是以水怪眾多而揚名天下的泗洲。
近湖岸沼澤區,有三座小洲聯成的一座大洲,春夏水滿,洲一分為三;枯水期,便聯成一洲。
這就是本地有名的鬼迷洲,據說不幸闖入的船隻,便永遠出不來了。
洲岸彎彎曲曲,蘆荻高有丈二三,視野有限,晚間更是鬼氣沖天,天一黑便可看到飄浮的鬼火,似乎每一角落都有鬼怪潛藏,伺機擇肥而噬。
洲東北角,蘆荻深處建了一座棚屋,有人接近,那些夜宿的水禽便會大群驚飛,極為壯觀。
船靠上了洲岸,下了碇,彭允中跳上岸,吸口氣功行百脈,似乎他的身形突然縮小了許多,身形一起,像一頭夜梟,無聲無息飛越丈餘高的葦梢,一閃即逝。
機警絕倫的宿禽,竟然不曾受到驚憂。
棚屋中點了一盞菜油燈,一位白髮如飛蓬的老人席地而坐,身側擱了一根柺杖。
彭允中坐在對面,默默地將藍六爺的藏針臂套雙手遞過。
“沒錯,是那惡賊珍逾性命的臂套.不但中可藏針,而且可擋刀劍。”老人一面察看一面說:“孩子,你把他怎麼了?”
“廢了他的雙手雙腳,肩骨膝骨全碎,華陀再世也治不好他了。”彭允中說:“便宜了那惡賊。”
“孩子,這比殺了他更令他痛苦百倍。”老人笑笑放下臂套,“你看我,一腿半僵一腿廢,在一個成名的人來說,生不如死。
至少,十年來,我就不敢提神鷹葛宇四個字,這滋味真不好受。”
“他有兒有孫,不會太痛苦的。”
“這可不一定哦!孩子,精神上的痛苦,比肉體的痛苦要深沉百倍,他那種人有受不了的。”老人指指臂套:“埋了它,我得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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