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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出來。他扶著右手袖子,在花箋上題完整句詩,然後將它放在一邊。
“花箋是你自己做的?”
“是。”花子簫立即謙恭地站到一旁,“娘子要不要也來題字玩玩?”
我看了看案上的花箋,顏色有蔥綠、胭脂、廣花、桃紅,花樣有寒梅、百葉紅、金玲、慄玉,都做得相當新異。
滿院冷煙,梨花落案,風軟了撒花石青帘。腦中幾乎立刻就有了作詩靈感,但看了一眼花子簫,我提了筆,寫下的卻是李商隱的詩句:“秋陰不散霜飛晚,留得枯荷聽雨聲。”
花子簫在我身側垂頭讀出詩句,又道:“娘子好字。”
“和花公子比,怕是蒹葭倚玉樹了。”
聽見我如此稱呼他,花子簫好像也沒太大反應。我為他的淡漠懊惱,但轉眼又恨自己不爭氣,明明想和他保持距離,卻又期盼他有所反應,真是連自己都有些厭煩。
我清了清喉嚨道:“我先幫花公子倒杯茶罷。”
我轉身為他沏茶的時候,他也從窗邊端來一個大荷葉式的翠玉盤,裡面裝滿了折枝桃花。
“娘子,這是我想送你的東西。昨天我看院子裡的桃花都開了,想你今天便會回來,折了一些給你。”他把花枝取下來,抖了抖花瓣,“我替你別上?”
“……嗯。”我的頭垂得很低,眼睛突突跳得很難受。
他取下我的金釵放在硯臺上,替我輕輕插上了桃花枝,扶了扶我的髮髻,微微一笑:“真好看。”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他的眉眼在春霧中如夢似幻。我忍不住了,又抽了一張花箋,在上面寫下剛才想到的詩。這過程中我的頭髮滑了下來,花子簫靠近了一些,把我的發撥到背後,然後順著我的動作一字一句念道:
“情若似墨煙青花,又何畏頃刻春華……娘子這詩不錯,我也獻醜了。”
而後持筆,也抽花箋在上面題了詩:
誰道寒雪太無情,一年一歸最痴心。
——完全牛頭不對馬嘴。
這不解風情的混賬,他根本就沒看懂我的意思!!
我如何都想不到,花子簫擱了筆居然說的又是另一碼事:“娘子,這一回我已盡了力,但豐都大帝說你若不現身還好,現了身,十年陰獄如何都不能免。”
“是麼。”完全無力回答他。
“陰間十年。你可有想好接下來要做什麼?”
“沒想好。我提督的差事也丟了,接下來恐怕得想辦法掙錢混滿這十年了。”
“十年如此漫長,豈是說混就混的。”花子簫輕輕笑了,“室人之事想好如何處理妥當了麼。”
“少卿想必是會提前投胎的,顏姬過些日子可能也會回他的狐狸窩。可能十年內只跟必安處得久些,畢竟他在地府裡當差。”我盯著花箋,停了一下又道,“至於花公子的事,還是請自己定奪。”
花子簫應了一聲,竟也跟著我一起看向花箋,在我耳邊低低地說道:“我還是喜歡娘子的詩。情若似墨煙青花,又何畏頃刻春華。真不錯。”
此時他這樣□裸地把詩念出來,就像是一顆心都被剖開了擺在面前。我鼻尖有些發酸,卻轉著眼睛不讓淚水掉下來:
“無奈春華有情隨流水,流水無情戀落華。”
“春華隨流水……”花子簫在我身邊很近的地方淡淡地重複著,“一隨十年麼。”
我深深埋下了頭,不想再聽他說下去,不想再一次被他冷漠地推開。可是再次抬頭時,卻正巧迎上了他勾下頭的臉,我吃了一驚,還沒來得及後退,嘴唇已經被他吻住。
他緊緊地扣住我的手和腰,像是瘋了一樣狂吻著我,不時還像是在發洩怨恨一般,在我嘴唇上咬了幾下,然後順勢吻到我的頸項。
“你……你這是……”我呼吸混亂,很是錯愕。
“我不管了。”他貼在我的頸間含糊不清地說道,“媚媚,我什麼都不想管了……”
細吻如初夏的暴雨,密集地順勢往下落……
後來,書桌上的文房四寶全部都被打散在地,墨水濺滿了石青的軟簾、落地的裙衫。他褪去我的衣衫,又抱我上桌。我從來沒見過他這般失控的模樣,汗水染溼了彼此的胸膛,在花箋上、大片的生宣上暈開。
其中一張花箋上的字也糊了,糊的是花子簫之前題寫的八個字:
一寸芳心,十年醉夢。
第十二章碧煙(一)
春夜短,幽夢斷。
環顧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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