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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呢?”
她咬了咬嘴唇,似乎在考慮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多想一會兒,我可能就不問這個問題了——然後搖了搖頭。“就是這樣。如果你不在城裡講剛剛發生的事,我會很感激的。你不知道我會有多感激。”
“沒問題。”
“你當真嗎?”
“當然,我本質上是一個好久沒來過的來避暑的人……這就是說我沒有很多人可以講。”當然有比爾·迪恩,但我可以對他保持沉默。不是說他不會知道。如果這位年輕的女士認為本地居民不人發現她的女兒企圖走著去湖邊,她就是在騙她自己。“但是,我想我們已經被人注意到了,抬頭看看布魯克斯的車行。偷偷看,不要盯著。”
她瞥了一眼,然後嘆氣。兩個老人正站在柏油路面上,從前那裡有些加油泵。一個很可能是而魯克斯本人,我想我能看到稀稀落落幾根飄揚的紅頭髮,這總是讓他看上去像緬因州版的邦佐小丑。另一個,老得足以使布魯克斯看上去像一個頭小夥子,正柱著一根金色包頭的柺杖,他的姿態給人一種怪怪的狡猾的感覺。
“對他們我無能為力,”她說,聽上去很沮喪。“沒有人能拿他們怎麼樣。我猜我應該算是幸運的,今天是節日,只有他們兩個人。”
“另外,”我補充說,“他們也許沒有看到多少。”這句話忽視兩件事:第一,就在我們站在這裡的時候,已經有半打汽車和小貨車開過去了;第二,無論布魯克斯和他年邁的朋友看到什麼,他們都會很高興地添油加醋。
凱拉趴在瑪蒂的肩上,發出淑女般的鼾聲。瑪蒂看了她一眼,又愛又恨地對她笑了一下。“我很抱歉我們不得不在這種情況下見面,我看上去像個傻瓜;因為我真的是你忠實的讀者。卡斯特爾—洛克的書店的人說這個夏天你有一本新的書要出來了。”
我點點頭。“這本書叫《海倫的諾言》。”
她咧嘴笑了。“好名字。”
“謝謝。在胳膊累斷之前你最好把你的小寶貝帶回家。”
“是的。”
這世界上有一些人,他們有一種本事,總是無意地問出些讓人為難和尷尬的問題——這就像亂登門的才能。我也是這種人,當我跟她一起走向斯考特吉普乘客上車的車門時,我想到了一個好問題。可是很難責備我自己太熱情。畢竟,我曾看見她手上的結婚戒指。
“你會告訴你丈夫嗎?”
她的笑容還在,但不知怎的就蒼白了些。也繃緊了。如果我們能像寫故事時刪除輸入的一行一樣刪除問出來的問題,那我已經這樣做了。
“他去年八月去世了。”
“瑪蒂,我很抱歉。我有口無心說錯話了。”
“你不可能知道的。我這樣年紀的女孩甚至都不會被人認為結過婚,不是嗎?如果她結婚了,人們會認為她的丈夫在軍隊裡,或者差不多那樣。”
斯考特吉普的乘客座位上有一個粉紅色的嬰兒汽車座椅——我猜也是在凱瑪特買的。瑪蒂打算把凱拉放進去,但我可以看到她很費力。我走上前去幫她,僅一剎那,當我伸過手去抓起胖乎乎的一條腿時,我的手背在她胸部拂了一下。她不能向後退,除非她想冒凱拉從椅子裡滑出來掉到地上的風險,但我可以感覺到她記下了這次觸控。我的丈夫死了,不成為威脅了,於是這位偉大的作家認為在一個炎熱的夏天早晨找點感覺是沒問題的。我能說什麼?大人物先生出現了,把我的小孩從路上抱開,也許救了她的命。
不,瑪蒂,我也許能從四十歲一直活到一百歲,但我不是在找感覺。可惜我不能那麼說;這隻會讓事情更糟。我感覺我的臉頰有點紅。
“你多大了?”我問,那時我們已經把孩子安頓好,並又保持著一個安全距離。
她看了我一眼。不管累不累,她已經恢復了狀態。“大得足以知道我所處的情形。”她伸出手來。“再次感謝,諾南先生。上帝在適當的時間把你派來了。”
“不,上帝只是跟我說我需要在鄉村咖啡館吃漢堡包,”我說,“或許是跟他老人家差不多的什麼神。請告訴我巴迪還在同一個老地方做生意。”
她微笑著。這句話又讓她臉上有了暖意,我很高興看到這樣。“等凱的孩子大到可以試著用假身份證去買啤酒時,他老人家還會在那裡。除非有個人逛進店裡,要一份蝦做的苔塔拉基尼。如果發生那樣的事情,他老人家就可能因心臟病突發而倒斃。”
“是的。好吧,當我拿到新書時,我會給你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