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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午夜到達德里。睡在自己的床上。
我關掉門廳的燈,站在那裡,手電筒的光劃過黑暗。我聽著那座愚蠢的貓形鐘的滴答聲,比爾一定調過它,聽著熟悉的冰箱迴圈時的軋軋聲。當我聽的時候,我意識到我從沒指望能再次聽到其中任何一個聲音。至於哭泣……
曾有過哭聲嗎?真的有過嗎?
是的,哭聲或其它什麼聲音。只是現在看來不符合實際。對於一個教他的思想不守規矩的男人來說,來這裡是一個危險的主意和愚蠢的行動,似乎這才是有關係的。我站在門廳裡,燈關著,只有手電筒的光,還有落在窗戶上的後門廊上的燈的光芒,我意識到我以為是真實的東西和我明白只是想象出來的東西之間的界線幾乎消失了。
我離開了房子,檢查一下門,確定它是鎖上了,然後沿著車道向回走,手電筒的光束像鐘擺一樣在兩邊劃來劃去——像廚房裡瘋狂的老菲力貓的尾巴。當我沿著小路向北走時,我想到我必須給比爾·迪恩編個什麼故事。“好的,比爾,我到那裡去過了,聽到一個孩子在我鎖著的房子裡哭號,這把我嚇壞了,於是我變成薑餅人跑回德里去了。我會把我拿走的手電筒寄給你;把它放回到架子上平裝書的旁邊,好嗎?”這樣說是不行的。這樣不會有任何好處,因為這個故事會流傳開來,人們會說:“一點不奇怪。可能小說寫多了。那樣的工作削弱一個人神經的力量。現在他害怕自己的影子。職業病。”
即使我一生再也不來這裡,我也不想T鎮的人們對我留下那樣的印象,那種持“想得太多,看看你得到些什麼”的輕蔑態度。許多人似乎對靠想象力為生的人抱有這種態度。
我將跟比爾說我病了。某一方面這是真的。或者不……最好跟他說其他什麼人病了……一個朋友……在德里的某個我一直見面的人……也許,一個女性朋友。“比爾,我的這位朋友,我的這位女性朋友病了,你看,那麼……”
我突然停住了,手電光照著我汽車的前部。我在黑暗中走了一英里,卻沒有注意到樹林裡的許多聲音,甚至把大點的聲音當成是鹿群晚上安歇前的動靜。我沒有轉身去看那個裹著屍布的東西(或許是某個幽靈般哭泣的孩子)是否在跟著我。我專心編故事然後潤色這個故事,這次是頭腦中而不是在紙上,但同時依然沿著熟悉的路走。我如此專心以至於忘記了害怕。我的心跳恢復了正常,面板上的汗也幹了,蚊子也不再在我耳邊嗡嗡叫了。我站在那裡時,我想到一個念頭,好像我的思緒一直在很耐心地等我充分平靜下來,這樣它就可以提醒我一些重要的事實。
管道。比爾曾得到我的許可換掉了大部分的舊管子,管道工也這麼做了。他剛剛換過管子。
“管道中的空氣,”我說,把裝八節電池的手電筒的光束照在我的雪佛萊護柵上。“那是我聽到的聲音。”
我等待著,看我頭腦深處的地方是否會管這個想法叫愚蠢的、貌似合理的謊言。它沒有……因為,我想,它認識到這可能是真的。有空氣的管道可能聽上去像人在談話、狗叫,或孩子哭。也許管道工已經把空氣從中抽走,這聲音可能是其它什麼東西……但也許他沒有。問題是我是否應該跳進我的車裡,向後倒五分之一英里到高速公路上,然後回德里去,這一切都基於我在十秒鐘內聽到的一個聲音(也許只是五秒鐘),並且我的頭腦處於激動、緊張的狀態。
我決定答案是不。也許再發生一件特別的事就能讓我轉過身去——也許是像《夜半鬼上身》系列劇中一個角色的嘰裡咕嚕——但我在門廳裡聽到的聲音是不夠的。尤其當進入莎拉…拉弗斯也許對我很重要。
我聽到我頭腦中的聲音,自打我記事起我就經常這樣。我不知道那是否是成為作家的必要能力;我從沒有問過其他人。我從未覺得有必要問,因為我知道我聽到的所有聲音是我自己發出的。儘管如此,它們經常聽上去像其他人發出的非常真實的聲音,並且對我來說,沒有一個比喬的聲音更真實——或更熟悉。現在那聲音來了,語氣嘲諷但文雅,聽上去有趣好玩……
願接受挑戰嗎,邁克?
“好啊,”我說,站在黑暗中,用手電筒在車上划著一道道光。“想這樣,寶貝。”
好啊,那這樣就好了,是吧?
是的。是好了,我鑽進汽車,把它發動起來,慢慢沿著小路開。當我開到車道時,把車開了進去。
我第二次進入房子的時候沒有哭聲。我慢慢地走過底樓,手裡一直拿著手電筒,直到我把能找到的每個燈都開啟了;此刻如果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