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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識相點兒,讓我給你點兒建議——
電話鈴沒有再次響起。我把剩下的可樂倒進乾燥的喉嚨,決定上床睡覺。至少今晚我沒有在露臺上一個人潸然淚下,德沃爾幫我熬過了這個夜晚。奇怪,我竟然有點兒感謝他。
我走進北臥室脫衣躺下,想著那個小女孩凱拉,還有她那可以當她姐姐的母親。德沃爾視瑪蒂為眼中釘,這很顯然,假如在德沃爾眼裡我幾乎一文不名,那他又是怎麼看瑪蒂的呢?要是他跟她過不去,她又拿什麼來和他抗爭呢?想到這些讓人難受,我想著想著睡著了。
三小時後,我起身去解決臨睡前很不明智地喝下的那罐可樂,睜著一隻惺忪的睡眼站在小便池前。我又一次聽到了那哭泣聲,黑暗中一個迷路或嚇壞了的孩子……興許只是裝作迷路或嚇壞了的孩子的哭聲。
“別。”我知道,光著身子站在便池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求你別這樣,很嚇人的。”
這哭聲像以前那樣漸漸變輕,像是順著一條遂道走遠了。我回到床上,側身躺下,閉上眼睛。
“這是一個夢。”我說道,“只不過另一個曼德里的夢。”
我知道這不是,但我也知道自己會重新入睡,此刻後者才是重要的。在我的意識漸漸變得模糊時,我用完全是自己的聲音想道:她是活的,莎拉是活的。
我還知道一點:她屬於我。是我重新找到了她,不管怎樣,我回家了。
第9章(上)
第二天早上九點,我在一個塑膠瓶裡灌上點葡萄汁,走上主街,朝南開始一次遠距離的漫步。天空清朗,溫度已經很高。街上很安靜——那種只有在一個充實的星期六之後才能體會到的安靜,一半是孤獨一半是倦意。兩三個漁夫把船停在遠處的湖面上,湖上靜得沒有一下機動船的馬達聲,也沒有一聲孩子的歡笑和嬉鬧。我經過街邊土坡上的五六幢小別墅,雖然在一年的這個季節,那裡面很可能都住了人,但惟一看得見的生命跡象是掛在帕森戴爾家露臺欄杆上的幾件游泳衣,以及貝切爾德家碼頭上那隻半癟氣的亮綠色海馬游泳圈。
可是,帕森戴爾的灰色小別墅仍然屬於帕森戴爾家嗎?貝切爾德家——它面向湖和山的窗戶像立體影院的熒幕——那滑稽的環形避暑營地仍然屬於貝切爾德家嗎?當然看不出。四年裡可能有很多變化。
我這麼走著什麼也不用心去想——這是我寫作期間慣用的小伎倆。運動身體,休息頭腦,讓地下室的小傢伙們自己工作。我走過那些喬和我曾在裡面喝過酒、吃過燒烤,偶爾打過幾場牌的營地,邊走邊像海綿一樣吸收周圍的空氣中的寧靜,喝著葡萄汁,用胳膊抹去前額上的汗,然後等待著思緒自己發生。
首先產生的是一個古怪的念頭:夜晚那孩子的哭泣聲好像比麥克斯·德沃爾的電話來得更加真實。我當真在回T鎮的頭個完整的晚上就接到了一個有錢的壞脾氣電腦大亨打來的電話?那老傢伙當真在電話裡把我叫做“騙子”?(從我告訴他的話來看,我的確是,可這並不重要)這知道確有其事,可相比之下我更容易相信那個“黑跡湖幽靈”——也許其它營地的人稱之為“神秘的哭泣男孩”——的存在。
快喝完那瓶葡萄汁的時候,第二個念頭跳了出來——我該給瑪蒂·德沃爾打電話,告訴她發生的一切,這是一種自然的衝動,但不是個好主意。我已經過了相信“可憐的小女人和兇惡的老繼父”這類簡單的故事的年齡……只不過這回故事裡換了個惡公公。今年夏天我有自己的打算,不想摻和到電腦大亨和住房車的窮女孩之間日漸醜陋的紛爭裡去。德沃爾得罪了我——而且很嚴重——但也許他並不是衝我來的,不過就事論事而已。嘿,有些人就是喜歡無端得罪人。我犯得著和他對著幹嗎?不,沒必要。我救了“小紅帽”,不疑難問題間碰到了她母親小小的,但很結實的乳房,還知道“凱拉”在希臘語裡表示“淑女一樣”的意思。這些已經足夠,再多就撐了,看在上帝的份上。
我停下腳步,還有大腦,突然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沃靈頓,那是一座當地人常稱為“鄉村俱樂部”的木頭建築,名副其實——它帶一個六洞的高爾夫球場,一座馬廄和一個跑馬場,一個飯店,一個酒吧,一座可供三四十人住宿的會所,會所周圍星星落落散佈著八九座小屋。它甚至還帶一個雙軌保齡球場,儘管那些小柱得靠你和對手輪渡去豎。沃靈頓建造的時間是一次大戰早期,比莎拉—拉弗斯晚些,但並不太晚。
一條長長的碼頭通向一座小一點的建築,人稱“日落酒吧”,沃靈頓夏季的遊客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