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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謹慎的聲音:“不,邁克。她辭去了所有的職務。九三年末起她就不再是‘婦女之家’和‘少年之家’的理事了——她的任期滿了。另兩個職務,‘免費廚房’和‘緬因圖書之友’……她在一九九三年十月或十一月就辭掉了。”
華德發給我的日程表上每一頁都標著各種會議,一九九三年的,一九九四年的,那些她不再參加的理事會的會議。而她一直在這裡,在所有那些所謂的會議期間她都在T鎮上,這一點我敢用腦袋打賭。
第17章(一)
德沃爾氣瘋了,是的,像一條瘋狗,而他碰上我偏偏是在我最糟糕、最虛弱、最害怕的時候。我覺得從那個時候起,每件事情都像註定一樣。從那個時候起到後來那場人們至今談之色變的的大風暴為止,形勢像一場泥石流那樣轟然而下。
星期五下午的其它時間我都感覺良好——和邦尼的談話雖然留下許多未解之謎。我還是覺得寬慰了不少。我做了盤炒時蔬(作為對自己近來沉溺於鄉村咖啡館油膩食物的彌補),一邊看晚間新聞一邊吃。太陽正慢慢地朝著湖對面的群山背後落去,客廳裡灌滿了金色的夕陽。湯姆·布羅考關上店門的時候,我決定沿著主街散散步,打算只要在天黑前能回到家,能走多遠就走多遠,同時思考一下比爾·迪恩和邦尼·阿莫森告訴我的事情。當我寫作遇到情節上的難題時,常走在這條路上邊走邊想。
我走下房前的枕木臺階時心情仍然很愉快(有些困惑,但感覺很好),於是沿著主街散起步來,接著又停下來看看那位“綠衣夫人”。雖然夕陽燦爛地灑在“她”身上,還是很難看出“她”的本來面目——不過是一棵白樺樹背後矗立著另一棵半枯的松樹,松樹的一條枝幹形成一條伸出的胳膊的樣子。“綠衣夫人”的姿態好像在說,朝北走。好吧,雖然我不是很年輕,我還是朝北走的,就這樣吧,至少走一段。
但我還是又站了會兒,不安地研究著“她”那隱藏在枝葉中的臉,輕風把“她”的“嘴”吹出一個凜冽的冷笑。我想那時我的心情已經開始變壞,但先前怡然自得的感覺使我沒能注意到這種變化。我開始往北散步,尋思喬到底寫了些什麼……因為那裡我已經開始相信她很可能寫了些什麼。如果不是這樣,我又怎麼會在她的工作室裡找到那臺舊打字機呢?我要穿過這個地方,我下定決心。穿過這裡時得格外當心,還有……
救命我快淹死了
這個聲音來自林子裡,水裡,還有我的身體裡面。一陣眩暈穿過我的大腦,席捲我的生生思緒,將它們紛紛驅散,就像風驅散樹葉一樣。我停下腳步,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和絕望,一生從未有過。我的胸口繃得緊緊的,胃部像遇寒的花朵那樣蜷縮了起來,眼睛裡泛起冰冷的水。但那絕不是眼淚,我知道什麼東西來了。不要,我試圖說出來,但這個詞並沒有從我嘴裡發出。
我感到嘴裡灌滿了冰冷的湖水味,所有那些黑暗的腥味。突然間那些樹木在我眼前閃著微光,彷彿我的透過清冽的液體在看它們似的,可怕的是胸口的繃緊感變得越來越實在,變成了手掌的擠壓感。那些手正在把我往下按。
“難道它就不肯停下來嗎?”有人問——幾乎是高聲叫道。主街上沒有其他人,只有我,然而我真真切切地聽到了這個聲音,“難道它就不肯停下來嗎?”
接著出現的就不是外部的聲音了,而是我自己腦海中陌生的聲音。它們猛力撞擊著我的顱骨,就像不小心飛進燈罩的群蛾……或許不是燈罩,而是一隻日本燈籠。
救命我快淹死了
救命我快淹死了
藍帽子說抓住我
藍帽子說別讓我跑了
救命我快淹死了
我的漿果落在路上
他按住我了
他的臉在發亮好可怕
讓我出來讓我上來哦上帝讓我上來
老牛跑了完了完了老牛跑了求求你們
老牛跑了你們還來快停下完了老牛跑了(“完了完了老牛跑了”是美國兒童在遊戲中叫的一句話,意思是遊戲至此為止。在捉迷藏或抓人遊戲中只要喊了這句話,遊戲自動結束。)
她在叫我的名字
她叫得好大聲
在極度的驚恐中,我的身體向前一俯,張開嘴巴,從我張大的口中湧出來冷的……
什麼也沒有。
恐怖雖然過去了,但沒有真正離去。我仍然覺得胃裡極其噁心,彷彿吃了什麼遭到身體劇烈排斥的東西,螞蟻粉或是喬的《蘑菇指南》裡用絨線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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