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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了其他父母,我想,蘭斯?德沃爾作出這樣的反應是再合理不過了,他這麼做我很欽佩。唯一的問題是,這回他要對付的不是一個講道理的人;他要對付的人在還是孩子的時候就曾偷過斯庫特?拉里比的新雪橇。
“這些條件,都是德沃爾本人打電話給我開的。兩次他找電話來,蘭斯都不在。後來,婚禮前十天左右,第奇?奧斯古德來找我。他讓我往達拉維爾打個電話,當我撥通了電話……”瑪蒂搖搖頭,“你不會相信,這事就像你小說書裡寫的故事一樣。”
“我能猜猜嗎?”
“如果你想猜的話。”
“他想買下孩子。他試圖買下凱拉。”
她的眼睛睜大了,一輪殘月升起,我能看清她臉上驚訝的表情。
“多少錢?”我問道,“我只是好奇。讓你生下孩子,把德沃爾的孫兒給蘭斯,隨即馬上消失,他願意出多少錢?”
“兩百萬美元。”她輕聲說,“存進我指定的銀行賬戶,只要是密西西比河西岸的銀行,還有我得籤一份協議答應至少在二O一六年四月二十一日之前不再去見孩子——和蘭斯。”
“也就是凱二十一歲那年。”
“是的。”
“而奧斯古德對這些細節一無所知,這樣,德沃爾在鎮上的名譽仍是清白的。”
“嗯哼。兩百萬只是第一筆錢,凱五歲、十歲、十五歲和二十五歲生日上,我還會各得一百萬元美元。”她搖搖頭,表示難以置信,“如今廚房的地氈總是起泡,噴淋龍頭總是掉時浴缸,整個房車總是往東面滑動,但我卻完全可以成為一個擁有六百萬美元的女人。”
你是否曾經考慮過接受這個交易,瑪蒂?我猜測著……但這個問題我絕不會問,這樣的好奇心和問題太不合時宜,不該問。
“你有沒有告訴蘭斯?”
“我本想瞞著他。他已經對他父母生了那麼大的氣,我不想火上澆油。我不想剛結婚就讓家裡產生那麼大的憎恨,不管這種憎恨是不是情有可原……還有,我不願意有一天蘭斯對我……你明白的……”她抬起雙手,然後讓它們落回大腿上。這個動作顯得那麼疲憊,但又那麼可愛。
“你不願意十年後蘭斯跟你翻臉說,‘就是你這個壞女人,當年拆散了我和父親。’”
“差不多吧。但最後,我再也沒法子瞞下去了。我是個玩木棍長大的孩子,到十一歲才有了個玩具小房子,十三歲前,我的頭髮除了編成辮子或梳成馬尾沒梳過別的髮型,我還分不清紐約州和紐約市有什麼區別……而這個傢伙……這個幽靈一樣的父親……提出願意付我六百萬。我嚇壞了。我做過一些夢,夢見他在夜裡出現,像一個怪物,從嬰兒床裡偷走我的孩子。他像蛇那樣穿過窗戶爬進來……”
“還拖著他的氧氣罐,毫無疑問。”
她笑了:“那時候,我還不知道氧氣罐的事,也不知道蘿蓋特?惠特摩。我只是想說,那時我才十七,不擅長保守秘密。”聽她以這種方式吐出這番話來,我再也無法保持臉上的微笑——我彷彿看到在那個嚇壞了的天真女孩和這個執函授證書的成熟女人之間,橫陳著幾十年的生活經驗。
“蘭斯很生氣嗎?”
“他生了那麼大的氣,沒打電話給他父親,而是發了份電子郵件。他說了些什麼,要知道,他越氣憤說的話就越可怕。他已經無法和他父親打電話了。”
現在,我想我終於對這個故事有了個清楚的瞭解。蘭斯?德沃爾給他父親寫了封無法想象的信——也就是說,對麥克斯?德沃爾而言是無法想象的。信中說蘭斯不想再聽到任何有關他父親的訊息了,瑪蒂也是。他們的家不歡迎他(默代爾牌房車雖然還不及格林童話中的小木屋,但對相愛的小兩口來說也足夠了)。在他們的孩子出生後,也不歡迎他的到來,如果他膽敢給孩子寄禮物的話,無論什麼時候禮物都會退還給他。遠離我的生活,爸爸。這次,你做得太過份了,不可原諒了。
要對付一個被冒犯了的孩子,無疑可以運用一些外交手段,聰明或狡猾的手腕……但人們可以自問:一個有外交手腕的父親還會讓自己陷入之前的那種境地嗎?哪怕是對人性只有一點點理解的人,也不會向兒子的未婚妻提出這樣的一個高價(這個價格是如此之高,恐怕對她沒有什麼真正的意義)讓她放棄她的第一個孩子!這項惡魔交易是向一個十七歲的少婦提出的,而在十七歲上一個人絕對是滿懷著浪漫主義的理想的。即便沒有別的辦法,德沃爾也可以等一陣子再提出他最後的條件。你可以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