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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士所繫腰帶的掛鉤,古又稱犀比。帶鉤的質地、造型、大小和紋飾,可以稱得上是一個人身份的體現。劉協身上原本的玉帶鉤早就被人搜刮了去,他現在只是簡單地在腰上用衣帶打了個結而已,狼狽不堪。劉協捧著手中的玉帶鉤,發現這玉帶鉤是一條龍的造型,龍首和龍尾分別都彎成鉤狀,雕刻得古樸大方,白色的玉質上還有幾絲紫紅色的血沁,觸目驚心之下竟有幾分奪人心魄之感。劉協看著這幾道玉沁,心想這玉帶鉤恐怕很有些年頭了。
“這玉帶鉤的第一任主人,傳說是那西伯侯姬昌,也就是日後的周文王。”
那人的話語,幽幽地從門外傳來。遠處的喊殺聲已經變得模糊不清,劉協的整個心神,都被手中的玉帶鉤吸引住了。
“孩子,如最想要的,是什麼?”那人淡淡地問道。
劉協連想都未想,直截了當地回答道:“活下去。”
“傳說這玉帶鉤,回激發一個人最大的野心。”那人輕輕一嘆,緩緩道:“好好活下去吧……”
劉協怔怔地出了一會兒神,等他驚醒時,才發現門外早已無那黑衣男子的身影,而是來了大批的兵卒,正在撬開這扇被封死的殿門。
“陛下,臣救駕來遲,讓陛下受辱了。”跪在殿門外的那些士兵中,劉協居然發現有幾名很眼熟,都是漢室的世家子弟,迫不得已地才會服從董卓淫威,但內心裡還是忠於他的,只要不會觸及他們的底線。例如只能保證他的安全,不能明面上與董卓作對,畢竟他們身後還有龐大的宗室家族。
劉協握緊右手的玉帶鉤,也許是因為這幾天好不容易吃飽喝足了,神思少有的清明。他選了一個看上去最眼熟的,走到他身邊,把左手的和氏璧遞了過去。那人雙手接過,開啟一看,大驚失色。抬頭看著劉協不知所措。
劉協的身量不高,但對方跪在他身邊,正好他可以夠得著對方的耳朵。他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字地說道:“把這東西扔給外面那些所謂的忠臣們,袁紹、孫堅、韓馥隨汝選一個。”
那人懵懂地看著他,還是不明白為何如此。
劉協按緊了他的肩,撇了撇嘴道:“二桃殺三士……”
當年晏子能用兩個桃子就殺了三個勇士,他現在用一個除了他之外無人知道是真是假的和氏璧,難道還不能借刀殺人嗎?
好好活下去……劉協緊緊地攥住了手中的玉帶鉤。
公元199年。
“砰”
曹丕剛走到書房外,就聽到裡面傳來一聲巨響,像是什麼東西砸到地上的聲音。他遲疑了一下,想要推開門的手一滯,直到父親最近的心情不大好。
長他十歲的大哥在兩年前的宛城之戰意外身死之後,父親的情緒就隱隱約約的有些煩躁。再加上最近連續突發事端,幾日前竟還突生了那衣帶詔事件,更令他父親的怒火累積到了最高點。
劉協那小子居然也敢玩這一手?下衣帶詔密謀誅殺他父親?
曹丕冷冷地勾起嘴角,他今年雖然只有十二歲,但生在亂世,兄長猝死,他必須強迫自己開始用一個成年人的思維來思考。
雖然天下人都說他父親挾天子以令諸侯,那是因為他們都在嫉妒。那劉協在誰的手中都一樣,之前的董卓,現在曹操。而且曹丕自認,劉協現在在他們手中,有吃有穿有體面,在這樣的群雄逐鹿的東漢末年時期,這頭誘人的鹿還被他們好生生地供養著沒有殺掉,已經是格外的仁慈了。
看來就是給養得太好了,那頭鹿都已經忘記究竟是誰在圈養著他了。
曹丕不屑地一笑,整了整衣袍,輕敲了門扉,等房內父親應聲之後,才恭敬地推門而入。
接著低頭行禮的動作,曹丕環顧了一圈,發覺書房內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凌亂,只是地上滾落著一隻青玉麒麟鎮紙,已經磕掉了一角,可憐巴巴地斜躺在那裡。
曹丕有點心疼,因為他記得,這塊青玉麒麟鎮紙,是他大哥生前最喜歡的,卻不敢奪父親的心頭之好,所以只能看準機會把玩幾下。
“丕兒,汝可知這幾日之事?”一個聽起來頗有威嚴的嗓音傳來,曹丕抬起頭來,便看到書案上攤開的,正式那劉協用衣帶所寫的詔書,也不知道是哪個黃門的血塗寫的,鮮血已經浸染成深紅色,頗有幾分慘烈的感覺。
“朕聞人倫之大,父子為先;尊卑之殊,君臣至重。近者權臣操賊,出自隔門,濫叨輔佐之階,實有欺罔之罪……”
曹丕暗自默唸,早看到“操賊”的兩個字時,眼皮巨跳,連忙咬破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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