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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須要強迫自己去看,還必須要讓自己記住這一切。否則他就會忍不住去反抗什麼,去鬥爭什麼。
餓肚子的感覺非常不好受,劉協用小手摸了摸癟癟的肚子,已經完全聽不到咕嚕咕嚕嚕作響的聲音了,他也不知道董卓把他扔到這裡來,是當真怕他被人掠走,還是想用一個名正言順的藉口除掉他。
在他深吸了口氣,再次踮起腳往外檢視的時候,忽然看到殿門外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那人穿著一身寬袖緊身的繞襟深衣,黑色的直裾優雅地垂在腳邊,從劉協的這個角度,根本看不到他的臉容。只是有些奇怪,在這樣兵荒馬亂的年代,還能看到一個衣衫纖塵不染的人物,當真是難得。
劉協也顧不得想這許多,他被關的地方偏僻,少有人經過,此時好不容易見到一個活人,便連忙高呼起來:“先生!先生!”
那人果然沒走開,卻也沒說話。
劉協舔了舔乾燥起皮的唇,他是餓慘了,見對方並不言語,便急急呼道:“先生,可有吃食乎?吾有物易之……”他也不好意思自稱朕,因為他這個天子本來就是個笑話。
外面還是沒有什麼動靜,劉協頹然地耷拉著肩,在這亂世,吃食可要比金銀珠寶還要貴重,對方又怎麼可能這麼隨便就答應?劉協伸手入懷,想要去摸懷中那個從不離身的小包裹,最終還是摸到一片空,有些茫然。那裡本來應該放著傳國玉璽和氏璧,是他皇兄臨死前鄭重其事地交託給他的,他一直以來都小心翼翼地貼身藏好,就連董相國想要都裝傻充愣地矇混過去,可是就在昨天的時候,被那些士兵們搶走,徹底沒有了。
那樣強大而野蠻的武力,那些沾滿鮮血的刀劍……劉協有些不明白,士兵們不都應該是保護他的嗎?
何為天子?劉協依稀還記得,太傅給他看過《呂氏春秋·貴公》中的一章裡寫到,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也,天下之天下也。
劉協抿了抿唇,不再說話,天下究竟是誰的這個問題,到現在看來自然沒有他肚子的問題重要,但他已經沒有可以交換的物事了。
就在這時,他忽然聞到一股誘人的香氣。側過頭,劉協愕然看到一隻好看的手從殿門上的縫隙中伸了進來,而讓他怔住的,是那隻手中的一個饃饃。
生怕對方反悔一般,劉協也顧不得什麼皇家體面,也不管這饃饃上有沒有下毒,一把搶過來就塞進口中,吃得狼吞虎嚥,一旁服侍他的小黃門也走上來,遞給他了一杯清水。他們雖然被困殿中,沒有吃食,但清水倒是留了不少。
那個黑衣男子不光給了他們一個饃饃,陸陸續續還從木門的縫隙中送進來許多吃食,除了饅頭還有一些醃肉。劉協和幾個小黃門吃了幾個,腹中不再飢渴。劉協盯著剩下的饅頭和醃肉,有些捨不得地說道:“吾飽了,這些先生可還要?”
門外傳來一聲嘆息,一個好聽的聲音柔和地說道:“不用,汝留著吧。”
劉協大喜,這些吃食足夠他們再撐幾天的了,旋即反應過來,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恭敬道:“先生一飯之恩,伯和銘記在心,請問先生名諱,可否告知?”
劉協雖然才九歲,但也見多了人情世故。當年淮陰侯韓信受一飯之恩,之後還回報了那漂母黃金一千兩,劉協覺得就算他今日不能報答對方,也必須要日後報答。聽聲音來判斷,對方是個年輕的男子,年紀並不大,劉協在腦海中搜尋著記憶,判斷出以前並未聽過這人的聲音。
“無妨,汝受苦了。”也不知是因為他的哪句話順了對方的意,那隻好看的手又伸了進來,慈愛地摸了摸他的頭、
劉協這些日子以來擔驚受怕,還是頭一次感受一個長輩的關懷,他畢竟還只是個不滿十歲的孩童,感覺到頭頂傳來的溫暖,立時便潸然淚下,無聲地淚流滿面。
那隻手在他的頭上安慰地撫摸兩下,隨後又遞進來一個很眼熟的錦囊。劉協目瞪口呆地接了過來,在淚眼中開啟錦囊,發現其中竟是他丟失的傳國玉璽和氏璧。它拼命地抹掉眼淚,訝異地在手中翻來覆去地看著。這是他的和氏璧?怎麼有些奇怪?覺得玉質好像沒有以前那麼瑩潤了。
劉協把心中的疑慮強壓了下去,是真是假又有什麼關係,這和氏璧在他手中,根本無用,不多時就會被其他人搶走。
門外那名男子見他不吭聲,又長長地嘆息了一口氣,道:“罷了,再送你一物吧。”說罷又從門縫中遞過一物,這次卻並沒有任何物事包裹著。
劉協從那人手中接過,發覺這竟是一枚玉帶鉤。
帶鉤,是古代貴族和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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