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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大前程。一個二十多歲的湖南青年就這樣蓄勢待發。不久,他參加了最捉摸不定的鄉試,考取了第三十六名舉人。這一年本科鄉試的題目有三道:首題是“疑思問,忿思維,見得思義”,次題是“武王纘太王、王季、文王之緒”,三題是“智譬則巧也,聖譬則力也,由射於百步之外也”,詩題賦得“剪得秋光入捲來”。面對這樣的考題,曾國藩心如明鏡,洋洋灑灑地闡述了自己的看法。榮登舉人之後,曾國藩去京之前,祖父曾玉屏把曾國藩叫到身邊,問他:
孫子,你讀了書長大想做什麼?
求做官。
為什麼要做官?
當了官,就好養家餬口了。
說得對。
然後,曾玉屏的一席話讓曾國藩終生不忘,這個不俗的鄉下地主用一種過來人的智慧,語重心長地對曾國藩說:你的官是做不盡的,你的才是好的,但不可以傲,滿招損,謙受益,你若不傲,就更好了。
1834年曾國藩來到天子腳下後,他耳邊縈繞的,一直是這一段教導。在一個二十四歲的年輕人眼中,京城充滿神奇和未知。這個頹敗卻不失氣派的帝國政治和文化的中樞,有一碧如洗的藍天和白雲,有崔嵬的紅牆以及氣象萬千的皇家園林,有談吐文雅見識不凡的官員,以及無數從天南海北彙集的人才俊傑。一切都充滿著期待。從跨進京城的第一天開始,曾國藩就在內心立下誓言,一定要竭盡全力躋身此列,以實現自己的理想和抱負。在長沙郡館,曾國藩住了下來,雖然11月的北京天氣異常寒冷,但對於二十四歲的曾國藩來說,內心中卻因為有著這樣的志向,燃燒起熊熊火焰。 。 想看書來
第二章 青雲直上(3)
1835年順天會試的考題很不對曾國藩的胃口,曾國藩雲裡霧裡地闡述了一番觀點之後,出考場時神情頹然。當年,因為皇太后六十大壽,朝廷決定例加恩科一次,這樣,就還有第二次機會。曾國藩決定會試後繼續留京讀書,準備接下來的恩科考試。第二年在北京的恩科考試,曾國藩同樣名落孫山。對於躊躇滿志的曾國藩來說,兩次落第,無疑從頭澆了兩盆涼水。曾國藩覺得自己就如科舉考試長鞭驅使下的一頭無助的羔羊一樣,而功名則如天邊的火燒雲一樣遙遠。此時,在京城住了兩年的曾國藩在經濟上也已山窮水盡。落第讓曾國藩對景仰不已的京城失去了幻想,甚至,還暗暗滋生出怨恨和憤懣。當然,這個湖南青年更多的是他面對高大紅牆的不屈。曾國藩的人生就是這樣走到了一個隘口。對於此時的曾國藩來說,除了回到湖南,已別無他途。
落第的曾國藩只好帶著滿腹惆悵踏上了歸程。由於心情不好,曾國藩順著大運河一路遊歷。到了江蘇境內,曾國藩想起老鄉易卓梅正在睢寧縣當知縣,便去拜望。易卓梅見到了曾國藩,非常高興。曾國藩從易卓梅處借了百兩銀子後,經清江、揚州,溯長江西上而歸。過金陵時,曾國藩在夫子廟看到書肆裡有一套《二十三史》,不由為之心動。一數囊中銀兩,如買書,回家的路費就不夠了。曾國藩不由望洋興嘆,幾欲離去,卻又戀戀不捨。最後,曾國藩將自己所帶的四季衣物全典當出去,這才揹著重重的一套書回到了湖南老家。由於是借錢,回家後,曾國藩一直不好意思跟父親說這件事。不久,曾麟書得知原委後,不僅沒有責怪兒子,反而很高興兒子的舉動。曾國藩更受激勵了,整日呆在屋子裡,足不出戶,晨鐘暮鼓,讀遍諸子百家。
1837年,正在家讀書的曾國藩聽說附近的瀏陽孔廟祭祀活動準備演奏古樂,這讓他非常興奮。對於周禮,曾國藩從小就有一種天生的親近感,也非常喜愛和關注。於是,曾國藩專程趕赴瀏陽,與當地舉人賀以南一同到該廟考研古樂的源流。在瀏陽,曾國藩聽到了真正的古樂,那真是一種天籟之聲,它傳達的,是天地的渾然正氣,以及人在天地間的一種沉著和浩然。曾國藩恍然明白音樂的涵義了:德、清、圓、勻、靜,人力或可強為;而透、潤、奇、古,則屬於天定。這樣的古樂,就是屬於“天定”的範疇——它們已不是簡單地發洩日常的悲喜之心,娛人娛己,而是天、地、人精神溝通的一種工具。
對於古樂的溯源,讓曾國藩內心充滿了喜悅,就像洗過一個天然溫泉浴一樣,渾身上下有說不明白的舒爽。冥冥之中,曾國藩似乎也從古樂中獲取了力量,好像突然一下子變得透徹了。從瀏陽回來時經過長沙,曾國藩又透過正在省城應試的老朋友劉蓉的介紹,認識了後來的第一高參郭嵩燾,兩人一見如故。當時,曾國藩二十六歲,劉蓉二十一歲,郭嵩燾只有十九歲。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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