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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很多床都空著,不過他沒有浪費時間去掃別人一眼——他知道在哪裡可以看見他要找的那個人。
在一間隔離病房裡,兩個醫生正伏身看著吊床上那個了無生氣的身體。見海拉迪克進來,他們都直起身子。“晚上好,哈格迪瑞。”他們步調一致地說著,向他鞠躬行禮。離他最近的那個醫生還補充了一句:“我們正要——”
“你們走吧,我想單獨會見這個病人。”
“當然,哈格迪瑞。”一個醫生把儀器拿在手中,對他的同事點了點頭,兩人便一同從海拉迪克面前退了出去。
海拉迪克走到病床前,俯視正在熟睡中的那個人。雖然正在沉睡中的人面色蒼白,眼睛下面腫起深深的藍色眼圈,但總的來說,病人的臉色還是比上次他見到時好多了。好,他現在已經脫離了危險。“庫拉克,”海拉迪克低語著,企圖以條件反射療法喚起病人,“我是你的迪瑞,你聽見了嗎?醒來吧。”
病人的眼簾動了一下,終於還是睜開,但他的目光卻混沌而無生氣。
“看見你好了些,我很高興。”他頓了頓一下,向四周打量,“你還記得你的暗語嗎?”
病人的頭點了點,接著又點了一下。很好,條件反射療法成功了,海拉迪克想。
“好,我想聽,你現在可以把暗語給我重複一下嗎?”
庫拉克說話了,他的聲音暗啞而乾澀。
“費瑞人是我們的敵人。如果他們企圖接近我,我就將計就計和他一起走。我會保持警惕,以便我能回來把他們躲藏的地方告訴你。如果有人想幹擾……”
“怎麼樣?”
“我就殺了他們。”
“很好。好好休息吧。閉上眼睛睡吧。你會忘記我在這裡,可是你會記住你的暗語。”
第三十章
貝斯洛眨了眨眼睛,從床上滾下來。一連三天,他都是被一種將要窒息的感覺驚醒。先是胸悶,接著這種感覺便進一步擴大,隨後便是心臟猛烈地衝撞肋骨,這時他便覺得呼吸也要停止了。在他朦朦朧隴的睡眠中;他覺得有一種黑暗的巨大無比的東西在壓迫他,一個巨大無比的手掌勒住了他的氣管,越來越緊,幾乎將他窒息。這時,他就被驚醒了,他在黑暗中喘著氣,一陣比一陣猛烈。
直到貝斯洛把長袍穿上,這種強烈的壓迫感才漸漸減輕,但他的身體仍在顫抖個不停。穿上衣服的他坐在床沿上,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出神。我為什麼到了這裡呢?這差不多已經是三天來他第九萬次地這麼向自己發問了。
那個男人——特伍德,那是他的名字——幫助了他。他相信這一點。他可以相信特伍德,儘管他並不相信他自己的記憶。周圍的一切讓他感到神秘莫測:他從什麼地方來?他為什麼到了這裡?和他一起來的那些人又到什麼地方去了呢?每天他都能比前一天多想起一些事情——就像是一塊巨冰封凍了他的記憶,而現在,這塊冰正在融化,正在一點點地露出那些隱藏起來的各種往事。
此刻,他模糊地想起似乎和他一起來到這個地方的還有別的什麼人,他還想起來,他並不總是住在特伍德的這間屋子裡。他曾經和另外的人住在一起,來到這裡之前他們還在一起做過什麼。不過那一切在他的記憶中都已經模糊了,他想不清楚。
而且他所能想起的一切都是那麼虛無縹緲,如夢境一般。
不過特伍德幫助了他,派了一個他稱之為“衛兵”的人,引領他走回到他曾經忘卻的過去的路上,讓他重新面對一些事實和事件。在帕拉迪姆的親切鼓勵下,他取得了很大的進步,雖然他仍有很長的路要走。
貝斯洛坐在床邊思考的同時,他的手也在自己的臉上游移著。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這是什麼?他的下巴上的鬍鬚密密麻麻,該刮刮了吧?不,他的耳朵……或者叫眼睛……是眼鏡。這個詞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像飄飛的樹葉一般飛進他的意識中。
我戴眼鏡,他想,或者是曾經戴過。我們發生了什麼事?我又發生了什麼事呢?一陣黑暗無邊的鬱悶潮水一般地在他的心中起伏,他感到一種難以抑制的悲傷,為自己所失去的一切——或者說是為自己想象中所失去的一切,因為他的確無法準確地說出他以前是什麼樣子。可是他的感覺是強烈的,如潮水一般漲了又落,一次次地衝擊著他的心,將他的心衝撞得支離破碎,大顆的淚珠湧上了他的眼睛,他低下了頭。
幾分鐘後,帕拉迪姆走了進來,貝斯洛仍然一動也沒有動。衛兵悄悄地走近他的吊床,站在了他的面前。“貝斯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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