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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右手執筷,這是在不喝酒的日子裡。這一幅圖景已經不陌生了,或者還有做成的速凍飯球、飯片,以菜汁來拌吃,跟西餐就相去不遠,只是中國的菜,仍是變幻無窮。說起來,這也不是什麼創新吧,周朝皇帝吃的八珍第一珍“淳熬”便是,其料有三樣:肉醬、米飯和油脂。把肉醬放入鍋裡文火煎熬,肉醬煎熬得濃了,澆在白米飯上,再澆一點油脂,拌拌即吃,上海人叫這個飯為“蓋交(澆)飯”,今肯德雞推出一客“寒稻香蘑飯,也是。
我是說,飯是最好的介質,好味道與飯相加,味道的品級就要提高一等。
三
今年忽然感覺口中無味,如李逵先生所言:口中淡出個鳥來。可能是年後在黃州吃了一段時間的原故,在黃州吃了臘雞燉山藥,野山羊燉香菇、紅燒瓦塊魚、餈粑魚等等,這些菜都是道地得很,回到北京,味蕾上的大別山搬走了,濃郁的鄉土味覺也消失了。
就開始想辦法。八里橋市場的大料市場轉了幾圈,神奇地買到一斤幹荷葉,一斤乾的箬竹葉。荷葉是做諸如荷葉包雞、荷葉包排骨的,箬竹葉是包粽子用的,我則用它們來做飯。我用電飯煲做飯,洗了米,放了水,電飯煲插上電源,此時就剪一些荷葉,洗淨,再剪成小碎片蓋在水上,飯熟了,揭去荷葉,飯面上一層淡綠,飯有荷香,吃起來香軟青柔。荷葉飯吃了一些時日,就換箬竹葉做飯,如法炮製,飯有竹香,飯則未曾變色。到以後,我就用荷葉或箬竹葉先煮水,煮出了綠水,撈去葉子,洗米放進去煮,飯皆綠,荷香竹香,一水一山,吃起來有味道,這事物即便人工所種,亦如野生。荷葉自古是瘦身之物,荷葉茶常喝瘦身,箬竹葉做飯之前,未查西盟全本。weiaijia。《本草綱目》,時間久了,查了一看,有利肺功能,卻是歪打正著,這時間利肺總是好事情。除荷葉和箬竹葉做飯以外,又做過鐵觀音飯、龍井飯和竹葉青飯,竹葉青是川茶,清淡得厲害,我懶得喝它,就都用來煮飯和豆腐了。鐵觀音飯茶色很濃,吃是一種茶香,黑龍江的大米,晶瑩剔透,做出的飯柔軟而富彈性,吃了茶飯,頗是精神。做茶飯,宜於泡好茶水煮米,若是包了茶葉和米煮,則近茶葉的飯茶濃,遠的則淡,是為濃淡不均。茶飯確也是一味美飯,由此想到既然以飯為生,就要讓飯有了這樣的雅緻和清香,每餐吃一小碗,菜便成了另一種糧食,它與下飯是沒有多大關係了。
近時,就不想用電飯煲做飯了,就把一個砂鍋找出來,用砂鍋燜飯吃。砂鍋是買來煲湯用的,極厚的砂鍋,把米和水放好,擱上箬葉,水開了以後,打一環小火慢慢地燜,間或挪動一下,水乾鍋底有飯粒的炸響時,關了火,讓其餘熱再燜,這飯燜起來,是柔香綿綿,箬香飄嫋,比電飯煲做的好吃多了。
四
小時做飯都是用的煤爐,所以底層略有鍋巴,晚上這一餐往往做多一些,剩下來,早晨可以用油鹽、蔥花和雞蛋炒了來吃。炒飯也可以用菜來炒,把小白菜切得碎碎的,和飯一起炒了,有白有綠,清新香甜,小白菜在北京叫做油菜,南方則不行,南方有油菜,是長了油菜籽生產菜油的,油菜也可以吃,微苦,都是十字花科植物。在湖北大冶,最喜歡炒油鹽飯吃的是金牛鎮人,油鹽蔥花雞蛋炒飯,他們認為是世間最美的事物,他們甚至杜撰說,毛主席天天吃油鹽蔥花雞蛋炒飯。金牛鎮有兩條河,一條叫虯川河,一條叫高河,以前經常去高河叉魚,這條河從通山發源,流至梁子湖入長江。通山有座李自成墓,所以,我總是感覺高河與闖王有什麼關係。高河與武漢江夏區和鄂州市交界,高河胡炳貴村是一座鄂王城,前年知道的事,專門坐鄉下的三輪車去過一次。更早以前,集郵者逢牛年會到金牛鎮去給郵友寄生肖實寄封,要的是那個“金牛”戳。關於炒飯,當之無愧的是揚州人的炒飯,揚州人在飯里加上青豆、胡蘿蔔丁、香腸、香乾,炒得紅紅綠綠五彩繽紛,那樣炒出來的飯還能不好吃嗎?不過,武漢人將揚州炒飯裹上兩層蛋皮,在平底鍋上刷油煎一煎,切方塊,取名豆皮,就成了一個好吃的點心了,勝於牛油漢堡。
讀書的時候,早晨也往往顧不得炒油鹽飯了,吃泡飯。吃泡飯與吃油鹽飯相比,吃油鹽飯容易渴,吃快了會堵胸口,是一件不容易消化的事情,吃泡飯除省卻這些麻煩,免了生火之外,還在於吃泡飯也不渴,吃得也是清新。有鍋巴的飯泡起來,有一些焦香,這也是一份享受。吃泡飯,有點技巧,飯盛到碗裡以後,倒開水泡一下,然後將水箅掉,再倒開水泡,通常泡兩次,飯就泡熱了,冬天可增加到三次。吃泡飯就鹹蘿蔔條,一點也不差。當然,也可以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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