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3/4 頁)
說“沒看清誰撕的寶像”,言下之意就是不是我撕的。我都奇怪,當時我怎麼能幹這種事?
寫完以後,我正坐在窗前發愣,忽然聽見有人在我腦門前邊說話:“哎呀,你都寫完了?快拿來我看看。”
我一看,原來是她站在窗外,笑嘻嘻的。她說:“怎麼?你哭了!”
我羞得滿臉通紅,把頭轉到一邊去。忽然我想也跑出來是不許可的,尤其是不能來和我說話,就瞪著她說:“你怎麼出來了?”
她一邁腿坐在窗臺上說:“為什麼不能出來?”
“哎呀,不是讓咱們老老實實坐在各人屋裡寫檢討嗎?”
她撅起嘴來哼了一聲:“聽他的。又沒人看著。出來玩玩有什麼不可以?”
我說:“呀。這可不成!要是叫教導員知道了事情就更大了。你快回去吧。!”
她吃驚地挑起眉毛來:“怎麼啦?教導員有什麼了不起,我看他能不能把咱們怎麼辦。當然了,也不能和他頂僵了,這個檢查還是要寫。可我還真不會寫這玩意呢,你寫的檢查讓我參考參考好不好?”
我不想給她。可是她真漂亮……於是我勉強答應了。她伸手去抓我的檢查,我說:“你別拿走。”她嗯了一聲,坐在窗臺上看。我又說:“你下來吧,來個人看見就要命了!”她就下來坐在床上看。我的檢查有五張紙,著實不短呢。她看著看著就笑了,還說:“好玩!小王,你這‘心如刀絞,淚如泉湧’可寫得真棒!哈哈,你可真會裝哭喪臉兒。”原來她把我的種種沉痛之詞當成了諷刺!當然她不能體會我失魂落魄的心情。看完了以後她把它還給我,想了想,皺起眉毛來說:“可是你這檢查整個看起來還像是告饒。當然了,告饒就告饒,沒什麼。可是你怎麼寫了個沒看清誰撕了寶像?這點兒你得改改,要不然教導員會認定是大許撕的,他就更不肯甘休了。”
我的臉馬上紅了,連忙拿筆把“看”字劃了,換了個“記”字。她笑了笑說:“這就對了。看來你這篇我不能參考,寫的全是你的話。我去看看大許寫的什麼。”她跳出窗戶,又回過頭來說:“喂!下午到河邊去游泳啊?”
我一聽頭都大了。去游泳!這是犯了錯誤反省的態度嗎?我要是不去,她和大許去了,就我一個人在家,又顯得太那個,何況大許又是我的朋友。我要去呢,一下午三個人都不在,萬一教導員知道呢?再說我很害怕和個女孩子去游泳。不過我又很有點嚮往。結果我說:“不去好吧?萬一有人看見?”
她說:“不怕!中午最熱的時候去。中午誰會出來走動?回來的時候從菜地邊上的小樹林裡出來,那才叫萬無一失呢。你放心吧!隊里人都去山邊挖渠了,剩下幾個餵豬做飯的老太婆,她們才不來看你呢。”
“可是教導員要是突然回來呢?”
她笑了:“他呀,中午他肯定不回來!這太陽要把他鼻子曬脫皮。好啦,我來叫你。再見!”
中午吃完了飯,我躺在床上想心事。忽然聽見窗前有人叫:“小王,快出來。”我一看是她,就從視窗爬出去。我們兩個叫上大許,她領著我們從菜地後面的樹林往河邊走。我問她:“怎麼不走大路?”她說:“小河邊有人洗衣服。好傢伙,真不怕熱!”
我們從樹林裡出來,果然看見小河邊上有個人在洗衣服,把小橋堵上了。於是我們繞到小河拐彎的地方,從老鄉壘的攔魚小壩上過了河,又在路邊的溝裡走了好長一段到了大河邊上,頭都曬暈了。
大河裡的水在旱季是很清的,就是太淺,最深的地方才不過齊胸深,又太急。邢紅穿了一件綠色的游泳衣,在水裡又踢又打,連水裡的沙子都濺了出來。大許下了水,他情緒很陰沉,涮了涮又到岸上去坐著。我在水最深流最急的地方站定,讓流水猛烈地衝著胸口,心裡倒輕鬆了一點。我看著她在淺水處瘋,心裡有點高興。我想過去,但是又不好意思。直到她叫我們:“大許,小王,你們都過來!”
我們膛水過了河,到她身邊去。她指著清清的河水裡一些閃光的小片說:“這是什麼?”河水中有一些閃光的小薄片,被水流衝得旋轉著,在陽光下閃著金光。她跪在沙灘上,用手掬起一捧水,端到眼前,那些小薄片沉下去了。我告訴她這是雲母,她有點失望地把水放了,說:“我還當是金子呢。”
這一回就連大許都笑了一聲。她讓我們坐在她身邊。這個地方很隱蔽:河在這裡轉了個大彎,河岸上長著很高的茅草,從哪兒都看不到。她說:“我有一件紅游泳衣,可是我拿了明明的綠游泳衣。怎麼樣,我想的不錯吧?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