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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火石裡,他還是記起了私帳中長信候柳裔與他說過的話。
馮唐易老,李廣難封。
李廣,你可知道你為什麼如此難以封侯?
身為三軍統帥,好逞匹夫之勇。無論是帶百人追擊匈奴,絕地逢生,不過弄險,一人為之可,置一軍於何地?
李廣默然,以他的自負,從來聽不得任何人說他地不是。只是對面的是長信候柳裔,元朔六年漠南之戰,若無柳裔從中指點,亦無他的振遠候封號。
他戎馬半生,最後封候,竟是聽了一介新人指點。
但正因為他是軍人,懂得君子一恩不得負地道理。縱然族弟李蔡為相,並因著年初衛長公主的大婚,隱隱支援衛家,他還是念著柳裔地恩情,不肯相負。
“我將這兩萬騎軍交給你。等著看,當李廣擁有了戰場,將創造出怎樣的輝煌?”
李廣將漢軍分成四部,交替著涉河發動進攻。卻在交鋒片刻後,又退回來。
初始時,匈奴人信以為真,疲於應付。終於在一次次的上當受騙中醒神過來。莽泰站在對岸,跺腳相罵,然而既然是匈奴話,漢軍無人能懂,也就不在意了。
到了天將黑的時候,匈奴人疲洩下來。李廣下令,全力進攻。
當匈奴人反應過來,漢軍的先頭數騎,已經行到弱水中央。
這是一場極為娘苦的搶奪戰,前仆後繼的漢軍,不畏犧牲,踏著同伴們的屍身,衝上來。
勢頭無匹的大漢鐵騎衝散了匈奴人地陣形。接下來,就是慘烈的搏鬥。
漢軍勝在士氣旺盛,又有名震胡漢的飛將軍坐鎮,一馬當先,砍殺了許多匈奴人。
鮮血流入弱絡水,緩緩向下遊而去,越來越淡。
匈奴人死傷慘重,莽泰帶著殘部,拼死逃出,向西北馳去。
“算了吧。”李廣仰首看著莽泰遁去的身影,豪邁笑道,“他縱然能逃脫此次,前面還有長信候的鐵騎等著他呢?”
既然,坐鎮中軍的是飛將軍李廣,那麼,長信候柳裔又去了哪裡?
漢軍面面相覷,無人知曉答案。
長信候柳裔,此時正帶著李廣麾下的一萬騎軍,其中亦有由他一手帶出來,在大漢亨有威名,與後來霍去病地驃騎軍並稱大漢雙雄的丘澤騎,行在大漢諸人從未踏足過的漠北草原上。
草原上新的一天剛剛到來,柳裔左馬上回過頭,看著
背後初升起的紅日。
世人皆道霍去病膽大用險,卻不知,柳裔膽大起來,尚在霍去病之上。
柳裔膽大,但不用險,他的所有謀略,都建立在對這一段歷史熟知的基礎上。
沒有了趙信的降胡,漠南之戰後,伊雉斜依然聽從了中行說的建議,將王庭遷往漠北。
所以。這次。伊雉斜可以放心地帶軍前來,再無王庭被襲之憂。
但是,長途奔襲地極限,本來就是由人創造的,只怕是匈奴人自己,也沒有擁有現代記憶的柳裔,對這片草原熟悉。
柳裔的長途奔襲。比霍去病更懂得掩藏痕跡,所以直到他涉過克魯倫河,翻越敕勒山。抵達匈奴王庭的時候,王庭幾乎沒有風聲。
哪怕伊雉斜特意分了軍力。以期對付這支不知作何部署的漢軍,也絕對無法想到,這支漢軍的目標,是自己地老巢。
“傳令下去,”柳裔不俱任何危險,所以不屑於掩藏痕跡,吩咐道, “所有匈奴人,將殺無論。”
匈奴是一個強悍的民族。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一刻,他只能忽略他從小所受的教育,冷心如是說。
“記住,”他肅然吩咐道,“留意可有南宮長公主地訊息,不得傷害”
當人必須做一個選擇的時候。首先回護地,必然是他親近熟悉的雄壯的匈奴王庭,貯存著匈奴的聖物,以及不少匈奴權貴。
柳裔站在王庭大帳內,看著帳內供奉著的單于夫妻的祭天金人。
現任匈奴單于伊雉斜,是軍臣單于的弟弟,從侄兒手中,奪了單于位置。
匈奴人對世襲制度沒有漢人看的那麼重,他們信奉實力第一,伊雉斜有實力,他們便承認他單于的位置。
伊雉斜單于有數位閼支。其中一位閼支地金人像低眉修目,面容柔美,不似匈奴人,反而頗似漢人。
柳裔便凜然,這大約便是漢武帝劉徹嫁往匈奴和親的姐姐,南宮長公主了。
世人多半歌頌王昭君的大義凜然,卻不曾想,一位自幼嬌生慣養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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