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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人家也很想孃親啊。”劉初氣苦道,“平日裡說什麼千疼萬疼我,到了關鍵關頭,還是拋下我一走了之。最是無情帝王家,我算是見識到了。”
“話不是那麼說的。”莫愁啼笑皆非,謹慎的望了望四周,叮囑道, “這話莫讓他人聽了。否則,陛下就算最是寵愛公主,也不會輕饒的。”
“本來就是。”她坐在錦榻上,越想越是心灰,“本來出長安的時候,哥哥就不在身邊;到了臨汾,孃親病了,不能前行。如今連父皇都丟下我了。到最後,竟是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御駕儀仗中回京。”
她平不下來心氣,起身道,“我到外面走走。不許著人跟過來。”
出了寢殿。徒留莫愁在身後呼喚。一陣秋風吹過來,劉初清醒了些,沿著長廊走了一會,聽見廊下一件豪邁的笑聲,“冠軍候有你這樣的弟弟,倒也可慰平生。”
笑聲有著絲絲縷縷地熟悉,然而更讓她熟悉到骨子裡去地卻是那個久未有人提過的名號。到如今,扯了出來,還是一陣疼痛。
站在廊角望下去。廊下遍植著嘉樹。到了深秋,葉落枯黃。唯有數株松柏,尚持盈盈綠色。一對少年面對著站在樹下,背朝著她的那個人背脊寬廣,有絲熟悉,卻一時想不出是誰。對面的少年似乎聞聲,微微仰起頭來,看見她,神情一愣,眸底閃過一絲異色。眉目竟是比尋常女子還要精緻三分,無比清秀。
少年躬身拜了下去,“臣,大夫霍光,參見悅寧公主。”
前面的少年連忙回了過來,眉眼飛揚,卻是曾在太子劉陌宮中見過的金日單。他亦按規矩下拜。雖低了首,聲音裡都進出一種不羈來。
“免了吧。”劉初望著那兩個少年,抿唇一笑,慢慢記起那年在冠罕候霍去病病榻前曾有一面之緣的男孩。彼時他比如今還要小著幾歲。
還未長成,卻已經有著清秀地容顏。
“這位是我的異母弟弟,霍光。”霍哥哥如是說。
那次是她最後一次見霍哥哥。
若干日後,冠軍候霍去病遽亡。
如果霍去病沒有死去,她會漸漸和這個少年熟稔。然而命運開了她一個玩笑。霍哥哥去世後,她雖無比悲痛,卻從未想過見一見霍嬗,或是霍光。不僅僅是因為怕見了彼此傷心,更因了,再她心中,霍哥哥就是霍哥哥,不是任何人能夠代替的了一絲半毫地。哪怕,那個人,是他的兒子,或是弟弟。
電光火石之間,她想起那些屬於她地傷感往事,面上卻淡淡問著,“霍大人怎麼和金大人撞上了呢?”
“稟公主,”金日單驟然抱拳道,“臣曾與冠軍候有一面之緣,對冠軍候甚是佩服。聽聞霍大人為冠軍候幼弟,便說了會話。霍大人才思敏捷,倒果然是人傑的。”
記憶中,霍去病的五官不可說不漂亮,畢竟父母都是出挑的美人。但是人們看上去,第一眼注意到的,絕對不是他的漂亮。而是他刀削斧鑿的氣勢,踏馬匈奴的豪壯。
從這個角度上說,霍光,一點點都不像他的哥哥。
她這樣想著,問道,“霍大人武藝如何?”
“這,”霍光遲疑了片刻,方道,“略通皮毛。”
劉初抿了楓唇,回身道,“出來吧。”
兩個侍衛從角落裡走出,拱手道,“參見公主。”其中一個忍不住問道,“公主如何知道我等跟在後面?”
“我並沒有察覺。”劉初微笑道,“我只知道,楊得意絕對不敢放任我獨自一人在這行宮中行走。”
“你,”她指了指那個問話地侍衛,道,“將佩刀交給霍大人。”轉臉對另一個沉默的侍衛道,“你去試一試霍大人的功夫。”
“記住,”少女語含深意的吩咐,“不要留手,也不能傷到霍大人。”
霍光無奈接過陌刀,與侍衛過招。然而他武藝的確生疏。支撐了片刻,連劉初都已經看出,他左支右拙的處境。
暗暗的嘆了口氣,壓抑住眉間地失望,他竟然連這點地方,都不像他。
然而即使他與那個人一樣豪情萬丈,勇武善戰,那又如何,他依然不是他。
那個獨一無二的他,仿如正午陽先一樣燦爛的他,早就不在了。
劉初意興闌珊的揮了揮手,道,“算了,你回去吧。”
霍光將陌刀奉還給侍衛,頗有些不服氣,然而看著神遊明顯已到物外的少女眉宇間的傷痛,卻只得嘆了口氣,頹然去了。
“你不可以這樣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