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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田可這一番勸慰的話，真的打動了楊大水，楊大水抓起一塊發糕，狠狠地咬了一口。

楊大水和土豆子剛咬了幾口發糕，連長王全勝，大劉還有郭玉良等幾個戰友走過來。楊大水嘴裡含著發糕激動地對戰友們說：“我不是逃兵，我沒有開小差！”王全勝拍著楊大水的肩說：“我們幾個戰友商量好了，明天一早，我們一塊找成團長給你求情。”楊大水眼睛有些溼，但他很快轉過頭去，他怕田可看見。他今天的淚水確實太多了些。

郭長河、成天海還有廖凌雲，這三位克拉瑪依最高決策者也在吃飯。他們伙食要好點，主食裡是高粱面外是白麵的雙層乾糧。成天海吃著飯也沒忘他這個主管生產副局長的工作使命，他對郭長河說：“克拉瑪依幾千人的會戰隊伍已在黑油山一線擺開，幾十個鑽井隊的準備工作也一切就緒，井位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開鑽，就等上級下命令了。”郭長河看看廖凌雲說：“關於克拉瑪依油田勘探的具體方案，也就是第一批石油探井到底怎麼打，還得聽我們的石油專家的意見。”

廖凌雲放下手中的餐具，走到巨大的地質圖前，指著圖上黑油山的區位說：“我的意見是我們的第一批探井應該放在黑油山一帶，但蘇聯專家米基爾卻認為我們的主力勘探方向在獨山子的臺地地層，我卻認為黑油山一帶有大油田。”

郭長河也停止了吃飯，他問廖總：“你的依據是什麼？”

廖凌雲在巨大的地質圖上指點著說：“黑油山有一百多萬年的外溢原油就是最好的論據。這座黑油山，是準噶爾盆地地下油層三迭系露頭，大概在億萬年前就已經生成了石油生成帶，至於克拉瑪依地下的石油儲量到底有多少，也就是我們新中國第一個大油田的規模到底有多大，現在還是個未知數，這幾天我們就要和蘇聯專家組開研究克拉瑪依油田石油勘探方向的決策會議，儘快下決心確定勘探的實施方案。”

廖凌雲頗具專業的觀點使兩位剛從軍隊轉為石油的老軍人折服，郭長河立刻說：“廖總，這個會議以後，你儘快把克拉瑪依油田勘探決心上報北京總部，這第一批生產探井要快開鑽。”郭長河又對成天海說：“你們各鑽井隊的專業技術培訓還要抓緊。”成天海說：“這我已經佈置安排了。”

一直把楊大水的事放在心上的成天海不失時機地向郭長河說起了楊大水。在部隊就給楊大水授過勳章的郭長河好像也聽說了楊大水的事，關切地問：“楊大水開小差是怎麼回事？”成天海向郭長河講明瞭楊大水所謂開小差的原委。聽到楊大水的名字，廖凌雲也想起今天下午楊大水貿然闖帳稱他為廖總司令的喜劇情節，並對兩位楊大水的老首長講了楊大水說“就是爬，也要爬到克拉瑪依”的豪言壯語。

郭長河感嘆地說：“這樣的好同志，怎麼能把人家除名呢。通知人事處，把他關係恢復了，戰爭年代我們離不開這樣的好戰士，搞石油，我們也離不開他們，他們身上有一種精神，這種精神可以戰勝任何困難。”

正在戈壁灘仰面長嘆的楊大水怎麼也沒有想到，下午他率土豆子貿然闖帳，一聲“廖總司令”，叫出了廖凌雲對他的良好印象，並在決定他命運的關鍵時刻，溢於美言。

西聖地　第二部分（2）

當戈壁灘上楊大水拒絕回帳篷營地下榻，與戰友們爭執不下的時候，小豹子在暮色中出現了。這位忠於職責的鑽井隊長髮現開會缺員出來尋找時，在戈壁灘發現了這些隊員。跟著小豹子回去開會的昔日戰友們表示，明天早上，他們一起找成副局長說情，再三叮囑執意要睡在戈壁灘的楊大水等他們的好訊息。

煙霧騰騰的帳篷里人頭躦動，小豹子心裡卻在想事，如果楊大水沒有掉隊，這個１２３２鑽井隊長應該是楊大水的。他想到楊大水露宿戈壁灘的落魄之態，心裡有些隱隱的內疚，好像有些對不起楊大水似的，他掏出懷錶看了一眼，站起來走了出去。他走進宿舍的帳篷，從自己床上抽出一條毯子，又拿起掛在床頭的水壺晃了晃，有水，然後他走向已經完全漆黑的戈壁灘。

在路上，小豹子遇到了也給楊大水送睡具的田可，心裡不免有些醋意，但還是和田可一道去找楊大水了。

對於小豹子能給楊大水送毯子和水，田可有些意外。小豹子卻說：“我這個人是屬暖壺的，外面涼裡面熱，在部隊老楊一直是我的排長，我們在一起好多年了，出生入死的，我能對他沒感情嗎？”田可卻說：“我怎麼覺得你對他挺冷淡的？”小豹子說：“可他現在犯錯誤了，對於犯錯誤的同志不能太熱情，你會讓他覺得犯錯誤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