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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沒魄力,大家都不服他。原因是他認為作為校長,只是管教師,讓老師去管學生,而他不僅這樣說也是這樣做的。於是學校風氣一路下滑。教育辦便撤了他,換上現在的“打機校長。”據說這“打機校長”竟是個嚴重的排外派。凡是有點好處的事都不安排外地老師參加的。上課就不必說,你再有能力也不給你帶初三,甚至讓你上副科。方成心想:看來我們的日子不會好過哇!既是這樣,我得小心為妙,切不可落下了把柄*燒身啊!
也許是見方成聽得若有所思的樣子吧,也許他為自己的口才得意吧!吳常似乎更來了興致。只見他從褲袋裡搗出一個藍色煙盒,倒出一支;點上,咬在嘴上。又把香菸遞過方成面前,方成擺了擺手。見方成不抽菸,他也不客氣,便又掏出火柴來把煙點上,猛吸了兩口,然後接著剛才的話頭又繼續了他的演說。滑稽之處他“嘿嘿”傻笑幾聲,氣憤之時他咬牙切齒,激動的時候他漲紅了黑黑的臉,夾著菸頭的手一伸又一縮的在空中揮動。方成真料不到初次見面,這人怎就那麼多話呢?彷彿很久沒人與他說過話似的,心中慌得急了,這次好不容易找到了有人傾聽的機會,於是絕不輕易放過。或者是看在老鄉的份上,他覺得自己有義務把這裡的情形儘量詳細介紹給方成。
——領導已是這樣,老師當然好不了。他說起一位姓楊的老師,是外地來的,他不只是英語教得好,語文也教得不錯。據說學生很喜歡他的課。他跟一位學生學習方言,不出兩個月即能用方言上課了。“真是個語言天才啊!”吳常是這樣讚歎道。然而不幸的是,學校卻偏要把他調去裡山中學去了,那邊當然比不上同瀝中學。“這明擺著要整他。”吳常咬了牙道,義憤溢滿在他的臉上。這個楊卻並不理外面事態,竟沉默寡言,整日只是閉門讀書。在第二年離放假還有一個月時——吳常很感慨說道。楊炒了校長的魷魚,到深州一家公司做筆頭翻譯去了。“他教過的學生沒有一個不說他好的。”吳常最後補充道。
吳常充滿了無限義憤和崇敬的心情說著這個人的傳奇故事。看得出這個楊一定是他十分崇拜的人物,至少是十分同情他的。他星沫子四射的那幅模樣,言語間毫無顧忌的惡毒的粗話,這倒讓方成驚愕不已:他畢竟也是一位老師啊!
——同瀝鎮的中學裡有不少的外地教師,都來自外省的,竟不真誠團結,倒是拉幫結派,互相詆譭,彼此冷淡。
——至於說到管教學生,不能太嚴了。學生要進出教室隨便他。管嚴了,學生如果走了,學校還要派人請回來,那時你就會挨批評了。學生學不學由他去吧,你也不能太認真了。只要自己上好了幾節課就算了,其他的事別管那麼多。總之,這是義務教育,不要那麼認真。人人都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
他的這些話讓方成十分驚詫。聽起來學校卻是個是非之地了!?他不由心裡問道:這是學校嗎?還是菜市場買菜啊!讓人更驚詫的有的老師和女生關係曖昧,有的教師之間競互相暗中教唆學生搗亂課堂。有一個本地教師教學生上課用粉筆丟吳常,吳常則教學生給那位教師取綽號。結果那位老師因不受本地老師歡迎,也調去裡山了。後來,據說不久就離職走了。
吳常嘴不停地說了很多。同瀝中學的情形便在方成腦海裡逐漸拼成了。真料不到,一間鄉鎮中學競會有如此優良的傳統和驚天動地的事蹟。聽得方成的心直往下沉,心裡早是一片冰涼。這簡直就是一團糟!而他們這些不遠萬里跑到這裡來的年青人,卻將要在這樣的學校工作和生活。以後將會怎麼樣呢?方成真的想都不敢想啊!不過,所幸這只是聽來的,真正的事實還要自己去看呢!
下午,周正才來。見到方成時,他臉色十分難看。剛來的些許喜色早已消失得蕩然無存了,這幾天裡心中只有悲哀,並且逐漸加重。他低著頭,不怎麼說話,只是不斷嘆氣,很久才說:“不得了啊!”這幾個字彷彿也費了他很大勁似的。之後他不再說話了,只有重重地嘆氣。方成看了看他,他似乎一下子蒼老了許多。這讓方成猜見裡山的情形當真不妙了,這似乎毀了他的心血。他那幅無助又無奈的模樣,真讓人擔心!方成也不知說些什麼,只和他一樣沒了話,默默地走著。
方成帶他上三樓的雜物房——他的臨時住處。周正見了,問道:“就住這兒?”
“暫時的。”
往後過了好久,周正終於告訴方成裡山的情況。
“首先是住的差。我們那裡是這樣的:一間大房子——實際是教室——當然是瓦房的。隔作四間小房間,而那隔牆卻不很高——只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