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4 頁)
樸的神情。
村口有棵老樹,樹下圍著一拔小孩,不管男女,全都只穿短褲,面板曬得黝黑。吉普車吸引了他們的視線,他們怯怯地看著車上下來的男女。
秦歌面無表情往村裡去,賀蘭卻笑嘻嘻地衝著那些孩子招手。
村莊的房屋雜亂無章,一條稍寬點的路在村裡蜿蜒,邊上又延伸出無數窄些的小道,通往四面八方。這應該是個極平常的村莊,有白色的兩層小樓、有紅磚瓦房,亦有那種簡陋的泥草房——貧富差距早已不侷限於城市。
秦歌拉住一位村民,問他知道蘇雪林家住哪兒嗎?
那村民立刻露出狐疑的神色,他往一條小道上指了指,便低頭扛著鋤頭離開,走不多遠又忍不住回過頭來看。
秦歌與賀蘭順著小道走下去,一路上又問了兩位村民,最後那位一指不遠處的一幢房子,用方言道:“那就是。”
蘇雪林家三間堂屋,打橫還有一排小房子,估計是灶間和儲藏室。堂屋前顯然有個院落,但沒有院牆。空地上種了幾棵樹,桃樹或李樹,還有兩棵石榴樹,樹下生著雜草,一見就知道好久無人過問了。
穿過空地,可以看到堂屋門上掛著鎖,門簷上結著厚厚的蛛網。
推門,露出一道縫隙。往裡看,黑乎乎的,無數灰塵在一束陽光裡舞蹈。屋裡景物依稀可辨,尋常農家的模樣,只是所有的物件都落滿灰塵。
“你們找誰?”身後響起說話聲,聲音粗啞,但卻宏亮。
秦歌與賀蘭回頭,見到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大褲衩、小背心,兩手掐腰,腰桿兒挺得筆直,目光正帶著些審視落到兩個陌生人身上。
“這位不是村長就是書記。”秦歌小聲跟賀蘭說。
“你怎麼知道?”
“瞧他那身板,肯定是行伍出身。退伍兵回到村裡,那身價就不一樣了。這男人氣勢不凡,顯然平時指手劃腳慣了,在農村,村長和書記可就是最大的官了。”
秦歌迎著這男人走過去,開門見山,亮明自己的身份。那男人的臉色緩和下來,還擠出些謙卑的笑,伸出手來和秦歌握了握,說自己就是這村的村長。
“你看一下,這是不是你們村的蘇雪林。”秦歌將從報紙上製作出的照片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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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者(23)
村長接過來仔細看,點頭:“是她,好多年沒見,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好多年沒見是什麼意思?”賀蘭說。
“讓我算算這丫頭離開村子幾年了。”村長歪頭琢磨了一會兒,然後很肯定地說:“三年半了,那年大旱,村裡人在忙著抗旱,那丫頭跟幾個小姑娘一道,被人領到城裡打工了。”
“這麼些年,她就一次也沒回來?”賀蘭問。
村長搖頭:“她還回來幹什麼呢?在這村裡,她也沒什麼親人了,要換了我,也肯定不會再回這地方。”
“那麼,她的家裡人呢?”秦歌問。
“沒有家裡人了。”村長嘆口氣,“這麼些年,她就跟個叔父一塊兒生活,她那叔父是個孤老頭——孤老頭的意思就是一輩子單身,到老仍然一個人孤仃仃地。她叔父幾年前病死了,村裡人當時就看出來那丫頭在村裡呆不長,果然,半年後,她就走了。”
“那她的父母呢?她為什麼不跟父母親生活在一塊兒?”賀蘭道。
“這事兒說起來話就更長了。”村長再搖頭嘆息,“死了,他們都死了。”
村長接下來給他們講了一個故事。
很多年前,村裡有個女人,嫁給一個老實巴交的男人,從結婚那年起,就開始不停地抱怨,說男人沒用,只知道成天在地裡搗鼓,不能像別的男人那樣賺大錢。男人活得挺窩囊的,對老婆漫無休止的謾罵採取了忍讓的態度,同時,自己也在農閒的時候,到城裡打工,希望多賺些錢,能讓老婆滿意。
那年冬天,他的女兒出世,他抱著襁褓中的小生命,欣喜不已,決定要更加努力,讓這小女孩今後過得幸福。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6年,那年到了農閒時,他不想再出去打工了,因為他在村裡聽到了風言風語,大傢俬底下都說他的女人跟村裡一個光棍有染,這件事好像全村人都知道,就瞞著他一個人。他是個極端內向的人,有了心事,但不知道怎麼開口,特別是這種事。
老婆這些年,並沒有因為女兒的出生改變對他的態度,見他沒有像往年那樣出門打工,便開始惡語相向,甚至把他外出的包裹都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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