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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帥氣的孩子，萬老師由衷地說：“長得真帥。”

沒想到，林榕媽媽一邊遞茶水，一邊眼淚就吧嗒吧嗒地流了下來。

這是一位為了孩子的讀書問題已經電話諮詢了不下十次的母親，萬老師今天實地採訪是想一探究竟，會一會那個被母親說得一文不值的兒子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男孩。

“我今天能否先找林榕談？”根據曾經多年從事幼兒教育的經驗和參加教育諮詢節目的體會，萬老師向林榕母親提出自己的要求。林榕臉上流露出既惶恐又驚喜的眼神，因為他感覺自己被信任了。

得到母親的同意後，萬老師和林榕走進他的房間，把門關上。

“你喜歡自己的學校嗎？”

“喜歡！”

“你喜歡自己的同學嗎？”

“喜歡！”

“你喜歡做作業嗎？”

“不喜歡！”

“為什麼？”

“我做作業的時候，爸爸坐在左邊看著我，媽媽坐在右邊監督我。我伸一個懶腰，爸爸就一個巴掌打過來，寫錯一個字，媽媽就一個竹針戳過來（媽媽坐在旁邊織毛衣）。我像一個犯人，沒有一點自由。”林榕如實說出自己在家做作業的情況和想法。

“還有，萬老師……”林榕站起身，悄悄地走到門邊，聽聽外面有沒有響動，“他們要偷聽的。”林榕躡手躡腳地走回到萬老師旁邊說。

“我考試成績差了，他們就給我吃青菜，不放油，衣服要我自己洗，還要打……”孩子利落地貓下身子，從衣櫥與牆壁的夾縫裡掏出十來根被折斷的竹片，放在萬老師面前，“您看，這都是他們打斷的竹片。”

“你怕不怕他們？”

“我不怕，我只有恨他們。等我再大一點，我就要離開這個家。”孩子又悄悄地走到門邊聽聽動靜，然後迅速地從櫥櫃的底下掏出一隻小房屋形的儲蓄罐，在萬老師面前晃了晃，很快就放回原處，“等我攢足500元錢，我就離家出走。”孩子很肯定地說出了自己蓄謀已久的反抗計劃。

“現在多少？”萬老師裝作很理解、很關切的樣子。

“現在元。”

“存了多長時間？”

“從二年級下學期開始的。”

“為什麼呢？”

“我從上小學讀書開始，幾乎每天晚上在家做作業，他們就一左一右坐在我的身邊。一年級還好，他們不怎麼打罵我。二年級就開始打罵我了，你看，昨天還被打了一頓呢。”林榕撩起褲腿，露出被打的傷痕。

萬老師彎腰一看，果真有一小塊烏青的傷處，忍不住用手去撫摸那烏青，孩子的眼淚滴在了她的頭髮上……

談話停頓了一會兒。

萬老師注意到，林榕的言語和眼神裡絲毫沒有內疚感，他的心裡充滿敵意。聰明的孩子在與萬老師短暫的接觸中，也在仔細打量著對方，當他發現萬老師可信賴時，他講出了心裡話，滴下了委屈的淚。

可是，始料不及的是，萬老師走出林榕房間，一拉房門，看到驚慌失措的林榕父母。

他們真的在偷聽！

“這個家快樂嗎？”萬老師只能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在客廳重新坐下後，和顏悅色地問林榕的媽媽。

家長都遲疑了一會兒，然後是林榕媽媽說：“自從林榕讀書以後，這個家再也沒有快樂過。二年級開始，班主任幾乎天天告狀，不是他推搡別人，就是作業沒完成，要不就是考試卷沒做完，大大小小每天都有事情。現在家裡電話鈴一響，我一看來電顯示是學校老師的電話，心裡就害怕。”

“也不知道怎麼的，這孩子在學校裡就是淘氣，您看看他是不是有多動症？”林榕爸爸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有什麼多動症，他在家裡沒法活動呀，只有到學校裡去放鬆了。人總需要放鬆的時候。”萬老師否定了林榕父母對孩子喜歡活動就懷疑是多動症的胡亂猜想。但必須承認這對家長有對孩子的愛心和望子成龍的願望，只是他們不懂得教育孩子的正確方法。

“林榕媽媽，您說孩子上學後您就不快樂，那麼，您覺得林榕快樂不快樂？”萬老師循循善誘地問家長。

“我不快樂！”林榕斬釘截鐵地搶著回答了。

家長覺得很尷尬，怒視著孩子。而孩子以為今天來了撐腰的人，毫不示弱，像一隻準備打架的小公雞頭。

西點男孩的緣起（3）

萬老師望著母子倆的淚水，看著林榕爸爸的無奈，想想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