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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也不是小孩子了,他懂得這些道理的,老隋,你就少說兩句吧。
隋國臣說,他懂什麼?他要是懂,就不會讓我們的老臉蒙羞了。
隋玉祥說,我怎麼讓你們的老臉蒙羞了?我沒有個事做,我只有讀書,可書讀得再多又有什麼用呢?樓下每天有那麼多的人在打牌,怎麼我去打打就不行了?他說著,竟哭起來。
倪海燕也跟著哭起來。她說,我們就幫玉祥一把吧。
第二天,隋國臣和倪海燕一起去找了鞠建國。聽說,海燕還去找過冉健康。但是,隋玉祥始終沒有得到事做。有一陣子,我看見他們兩口子吃了飯就進屋了,隋玉祥的臉上很平和,回家來也不唉聲嘆氣了。後來,我才知道他們在讀書寫文章。
隋玉祥的文章怎麼樣,我不知道。我知道隋國臣是寫文章的好手,他是他們報社的三支筆之一。可他最近常常關起門來發呆。他是寫評論的,寫雜文的。你說,現在有多少事情要你去說三道四?他們報社進行改革,沒有人願意要他。最後還是領匯出面,照顧他,勉強留了下來,卻也沒有事做了。他寫的文章也沒有發表的機會。
不久,隋國臣得了失眠症。每當夜晚,我醒來的時候,他不是一言不發地坐著,就是兩眼看著天花板。我該怎麼辦呀?我不能對隋玉祥說,你爸爸也沒有事做了。倪海燕在盡全力救治他的丈夫,也讓我也盡全力救治我丈夫吧。
我用盡了各種方法。我帶他去了我們醫院,我找來我們那裡最好的醫生。沒有效果。於是,我們又去了其他的醫院。我翻遍了藥書,查詢了各種治療失眠症的方法,用了能夠找到的藥物,都沒有效果。我還用了那種方法。本來,我這種年紀的人對那種事情已經沒有興趣了,但為了救人,我只好抹了油和他做,可他已經不行了。
有一天,我看見隋國臣把他寫過的東西都找出來,然後將他們慢慢地撕爛。當他撕那些東西的時候,他面無表情。在他的書桌上,放著的是老舍、翦伯贊等人的東西。我害怕隋國臣做傻事,整天提心吊膽的。想不到他卻開始靜坐。靜坐是調整身心的一種好方法,有很多古人就是透過靜坐看透了塵世間的虛無的,只要把塵世看透了,又何妨將軀殼留給世人去把玩呢。
出事前兩天,隋國臣說,他現在是江郎才盡,廢人一個了。我說,不是有很多人都是領工資吃飯,也一事無成,可他們照樣活得好好的,為什麼你隋國臣就不行呀?他笑了笑,拍著手唱起曹雪芹的“好了歌”。什麼“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嬌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說恩情,君死又隨人去了”。我聽得鬼火亂冒,我說,你要死就死去,何必哭哭啼啼的。
隋國臣根本不聽我的話。他要麼靜坐,要麼就讀古人的詩詞歌賦。並且他不在屋裡靜坐,他要到天樓上去靜坐,迎著風讀他的文章。他終於從天樓上摔了下去,而且再也不看這塵世一眼。他當然得到了解脫,可我們還想活的人卻被套牢了。
八
種種跡象表明,隋玉祥就是殺人兇手。米局長下令,龍隊長,立即逮捕隋玉祥。我們很快就控制了隋玉祥的住處。但我發覺屋裡沒人。也就是說,隋玉祥還沒有回家。我讓人繼續守住這裡,我帶了幾個人去市工商局。我向冉健康說明了來意,並出示了我們的證件。冉健康說,郭隊長,我一定配合你的工作。我們剛下班,隋玉祥沒有走多遠。
冉健康給隋玉祥打電話。隋玉祥在外面吃飯。冉健康說,玉祥呀,你可不可以回局來趟?我們找你商量點事。你知道楊科長到點了,我們想讓你接替他的工作。你快回來吧,你到了我們再慢慢說。
冉健康收了電話,對我們說,郭隊長,你們等著吧,他會來的。
我對冉健康的話表示相信,但我還是要採取措施。我打電話讓人在隋玉祥要經過的路途布控。一般來說,殺人碎屍案都是些窮兇極惡的人乾的,我們不能有一點閃失。
不一會,有一個人來了。他頭髮很長,穿著件陳舊的西服,沒有系領帶,臉上的鬍子好多天沒有颳了。他看見我們,就站住了。冉健康喊道,隋玉祥,你過來。隋玉祥看見我們,站著沒有動。我們的人已經靠近他,並將他抓住。
我沒有想到對隋玉祥的審問這樣順利。他毫不保留地交代了殺人的經過。他說得很輕鬆,他敘述他的作案過程,就像講述從街頭巷尾聽來故事。米局長聽了我們的彙報,眉頭擰得緊緊的。當我們準備結案的時候,米局長說,重審隋玉祥。
隋玉祥說的和上次完全一樣。我認為他說的是實話。米局長說,他說的是實話,但是,你們難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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