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頁)
一直在這兒等著我們。
越軍的追擊暫時被壓制住了,我們趁機帶著傷員和越軍脫離了接觸。
“營長!”
我拖著負傷的一班長滾進了一個簡易掩體,掩體裡營長正抱著一挺輕機槍和小武等幾個戰士一同將子彈向越軍傾瀉。
“……。”
縱有千言萬語卻無從說起,只有淚水在流淌。
這時候老連長和一個戰士由側面山坡上滑進掩體,說:
“狗日的從側面包抄上來了。”
營長一面射擊,一面說:“老劉,帶傷員快撤。”
老連長和戰士們揹著排長等傷員往後撤去。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二十一、
營長已經預先將周圍一些顯著地貌的座標點在作戰地圖上標註出來,我只要將觀察到的敵人方位與地圖上的座標一對照,就可以馬上估算的出敵人所處位置的座標點,進而計算出火炮的射擊諸元。
我蹲在掩體中,攤開地圖,全神貫注地觀察測算,並對著電臺呼通了後方的團指揮部,請求炮火支援。
正在這個時候營長突然轉身,一把將通話中的我推倒在地。
“轟”一聲巨響。
那是兩個扛著PRG火箭筒和火箭彈的越軍火力支援小組,藉助岩石、樹木的掩護從側面偷偷地逼近,向我們發射了一枚PRG火箭彈。
爆炸過後,滿身塵土的我茫然地爬了起來,看見營長和另一個我們營的戰士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營長的身上被彈片擊中的傷口正向外淌血,但尚有呼吸,那個戰士已經不行了。
小武轉過槍口,一梭子衝鋒槍子彈把那兩個正在重新裝彈的越軍撂倒,然後對我大喊:
“營長負傷了,請你馬上帶營長撤退。”
我說:“小武,我命令你立即帶營長撤退,我掩護。”
小武松開了捂在腹部的左手:“陳大哥,你看。”
小武的腹部已經被血水溼透了,鮮血仍在不停地往外冒。
“……”
我無言。
我俯身接過小武遞給我的機要包,緊緊地擁抱小武,然後回身背起昏迷的營長向後跑去,身後是密集的56式輕機槍和衝鋒槍交替開火的聲音……
後來團部的同志給我大致描述了當時的情形:
我揹著營長離開後,小武交替使用營長和犧牲的戰士留下的機槍和衝鋒槍向敵人開火以掩護我們。
機槍的子彈打光了。
衝鋒槍的子彈也沒有了。
小武艱難地爬到電臺旁邊,拿起話筒呼叫指揮部對之前預先標定並報過去的座標點對該地區進行炮火覆蓋。
這個才19歲,來自粵北山區的瑤族戰士,在他生命的最後幾分鐘裡,異常的鎮定和平靜,沒有任何的豪言壯語。面對獰笑著蜂擁而上的越軍,他留下的最後一句話就是:
“團長,敵人上來了。該開炮了。”
然後靜靜地等待著那鋪天蓋地的鋼與火的洗禮。
當時包括專程趕來的軍長在內,指揮所內所有的同志都忍不住流下眼淚。
兩年後的一個冬天我探親的時候專門繞了一下,去了一趟小武的家。
我在韶關下火車,轉乘班車在沙石路上顛簸了大半天到了他們公社,然後搭順路的拖拉機到山腳下,再爬了二十分鐘山路才來到小武他們在半山的寨子。
雖然來之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我還是驚訝於小武家的清貧:寨子沒有通電,昏暗的屋子裡,圍著火塘散亂地幾張竹床和竹椅,以及鍋碗瓢盆的物什,這已經是他們的全部家當了。已經是三九天了,大人小孩都還穿著草鞋。
小武的媽媽很早就不在了,他是這個家庭的大兒子,下面還有三個未成年的弟弟妹妹。在這粵北的石灰岩地貌的山區,本來自然環境和物產就惡劣,小武參軍後只有小武爸爸一個勞力,生活就更艱苦了。
我明白了小武的牙膏每次為什麼只擠那麼一丁點,為什麼肥皂剩下那麼一丁點也不捨得丟掉,為什麼從未見過他去駐地的服務社……。因為他每月七元的津貼費要省下來給弟妹交學雜費、書本費和年老多病的奶奶的醫藥費,他那柔弱的肩膀承載了太多、太多。
小武一家和整個寨子對我到來很是驚訝和熱情,一定要我留下吃晚飯並立即張羅起來,村長還帶來了自家準備過年的釀酒和臘肉。他們越是熱情,我則越發感到羞愧:小武這個我最熟悉、最親密的戰友,這個為掩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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