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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哭是一種很好的解壓方式,可以幫助身體排毒。偶爾關起門來宣洩一下情緒,並不是一種罪。
曲南休不能哭的觀念已根深蒂固,他只好轉移注意力,拿起床頭的雜誌。
那是一本國際生物和醫學領域權威雜誌《elife》。
路過報刊亭的時候,把攤車停在一邊,順手就買了。
當時那個報刊亭的小老闆還感到奇怪,一個買手抓餅的小販,不忙著操心生計,居然買這種晦澀的雜誌來看,看得懂嘛他!
曲南休一頁一頁讀起來津津有味,甘之如飴。原來還夢想著,有朝一日自己的論文會出現在這上面呢,現在恐怕只能是做夢了。
有篇文章很有意思,說愛因斯坦曾做過一個著名的實驗:讓一個男人與美女對坐一小時,他覺得好像才過了一分鐘;但是讓同一個人坐在熱火爐上一分鐘,他卻感覺過了一個多小時!
人類創造了兩個截然不同的詞語來形容時間——光陰似箭、度日如年。
時間一貫以它自己的步伐前進,從不偏袒誰,可為什麼,我們對時間的感知如此天差地別呢?
就像和李湯霓兩情相悅的時候,總覺得時間太短;可是在瑟瑟寒風中搓著手和耳朵苦候顧客的時候,幾分鐘都好難熬。
對此,科學家發現,透過操控小鼠大腦黑質的多巴胺神經元,可以改變動物對時間的感知,使它們過長或過短地估計時間間隔。
比如,為何情侶們煲電話粥可以煲到三更半夜?
因為啟用的多巴胺神經元,縮短了他們對時間的估計。
曲南休想,幻境中的時間空間常常轉變,自己身為屠大俠,動不動就飛躍千萬裡,跨越數十年,難道也是多巴胺在起作用?
他正讀得入迷,手機響了。
莫名的緊張,莫名的激動,也有莫名的期盼。
希望是她,又害怕是她。
既用了李湯霓的錢一時還不上,還吼了人家,心裡一直愧疚,也暫時沒心情去想,下次見面時該怎樣道歉,雖然,心裡是很想她的,想得厲害的時候,得大冷天脫光了膀子,在地下連續做三四十個俯臥撐才行!
當然了,還有一個方法也比較管用,就是對自己說一百次“我配不上人家”。
然鵝,他想多了,只是個打錯的電話而已。
曲南休苦笑了一下,也是,現在應該沒什麼人惦記自己了。
天兒這麼冷了,他倒是惦記起一個人。
運河旁邊的洪爺怎麼樣了呢?上回還想給他捎副手套來著,對了,還有答應他的白酒,忙得一直沒顧上。
反正今天手上的傷疼得要命,估計一時半會兒睡不著,不如去看看他。
曲南休抓起衣服就走,衝進超市搶了一副防水的厚手套、一頂加厚雷鋒帽、一包熱乎乎的醬牛肉,還有幾瓶二鍋頭,直奔洪爺那幾乎是天當被、地當床的橋下棲身之所。
跟洪爺說不上是什麼交情,只是因為他看起來,像小說裡的丐幫洪七公,所以隨口就管他叫洪爺,叫得還挺順口,聊得還挺投機。實際連他的真實姓名都不知道,好像那也不太重要了。
世上有些人就是這樣,萍水相逢,一見如故,有時讓你掛念,但又不用刻意約定下一次的見面時間。
洪爺的故事有著時代的烙印,一生大起大落,但他能屈能伸,知錯能改,樂觀幽默,不向命運低頭。
在曲南休心裡,他是位挺有魅力的老爺子,比很多衣冠禽獸要真實,要強得多。
老遠就看見有一個人弓著腰,在洪爺“家”附近的地上鼓搗著什麼。聽聲音,好像是在踩廢紙殼什麼的。
光線暗,看不清。不過看那瘦小的身形,不像是他,因為洪爺塊頭挺魁梧的。
“洪爺!洪爺!”
那人聽見動靜轉過臉來,警覺地問:“你幹嘛的?”
果然不是他。
“原來住在這兒的那位呢?”
“哦,你說那個挺高挺壯、聲音挺洪亮、少了一根手指頭的流浪漢啊?”
曲南休有點著急:“對,他人呢?”
“你是他什麼人?”
“我是他朋友。”
“還朋友呢,”那人鄙視地說,“那你應該知道,他不姓紅啊,他姓黃!”
“姓什麼不重要,他到底去哪兒了?”
“死啦。”
“死了?!”
曲南休的心瞬間失重,好像被從幾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