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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暈陛下比較好。還是說,陛下你要自己決定?”說罷,還真的把左右手舉起來,擺在了秦炡面前。秦炡圓眼直瞪著她,乾脆把她的雙手抓在了手中。
“好冰!蘇南,你是什麼冷血怪物嗎?”忍不住譏諷她一下,睨見她神色稍變,又緊張地抓緊她意圖抽回的雙手,放入懷裡。蘇南微怔,手上的暖意及心。見他長睫微抖,白皙的臉上忽地浮起紅雲,心頭的一角似乎隨著那暖意柔軟起來。
秦炡自知這動作曖昧,方才沒多想就做了,現在感覺蘇南盯著他看,心裡一亂,有些慌張地亂扯道:“那個……剛好我熱,拿來冰一下而已。可不是要幫你取暖,你可別誤會。”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就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秦炡俊臉漲紅,隨時能噴出血來,硬撐著裝作若無其事。
耳邊傳來蘇南的大笑聲,秦炡羞得想把她的手甩開就跑。只是在他懷裡的那雙手仍是冰的,若此刻甩去了,她又會毫不心痛地任它們結成冰塊吧。恨了恨心,秦炡決定任她笑死,只要不抬頭看著她那張欠揍得臉就可。他沒抬頭,所以看不見蘇南眼中的溫柔與寵溺。
那個蠻橫任性的王,也不過是個十五歲的普通少年而已,她一直是知道的。抬眼望向四周,御書房裡頭四處是歷代典籍等古書,這些年卻沒怎麼動過。秦炡來了御書房,也只會從暗格裡翻出從花樓裡買來的書籍,細細研究。
王這位置,秦炡不適合。她很早就已經知道了。
不是因為笨,但就是不適合。
不學八股文,不讀歷史,不習武,他反倒是熱衷於太玄國皇室不屑一顧的工科、農科。太玄國把工科、農科看作最低賤的文化,沒有政府的支援,這方面的理論和實踐都是停滯不前。所以秦炡老往花樓跑,就是想得到外界的先進資訊,帶回宮中自學。沒有太多的機會實踐,他就自己做了些小模型,諸如水車等農具,或是橋、塔、樓房的模型,又研究一些農作物的生長。
說起來,一個皇帝不習帝皇道,而是整天擺弄農具、農田的,甚是窩囊,偏偏他自得其樂。以致開始時,她還以為他不願上朝理政,只是因為志不在此。昨夜聽著他的狂笑方知,是她想得太簡單了。
原來他的任性和專橫,不是來自於登上了萬人敬仰的帝王寶座,不是來自那高高在上的地位和權力。他的任性,反倒是他未被權力與地位的慾望所侵蝕的證明。
熒天知她一張壞嘴巴不饒人,但相處日久,也漸明白她當初出幻之森林、入宮、做侍衛皆是為了秦炡,曾不忿地問她:“蘇南,為何你老是寵著他?”
其實不只是她,整個太玄國的人都寵著他的任性。大臣們明知他不理政,卻只是口頭上規勸,或使些小手段,但從不真正強迫他;穆萬念和禁衛軍是唯他馬首是瞻,只要不涉及他安危,就一律照做;連景澈也是,雖然平常不多管,但每次他任性的時候都是有他在旁邊推一把。也許還是有些力量制衡的緣故,但回想起來,一切就都這麼剛剛好地,成就了這位君王的任性。
他的任性,彷彿就是他們很有默契地寵出來的,那麼,她也就是幫兇了。
“陛下,”忽地斂住笑聲,蘇南問道:“你是為了什麼登基為王呢?”
“有什麼為什麼的,反正我身體裡流著這樣的血,沒法選擇。”秦炡撇撇嘴,想起什麼,又抬眼問道:“蘇南,你今天怪怪的,怎麼突然問這種問題?”
等著他問出口的那句話。他感覺到她的不尋常,但話裡透著的緊張,不是針對他的王位,而是擔心她。蘇南半垂著雙目,他不笨,當真不笨,只是從頭到腳,沒有一個細胞是屬於帝王家的。他的快樂,也不會源自於那高高在上的寶座。
“那陛下,如果可以選擇,你會選擇當個平民百姓,還是選擇安坐王位?”蘇南這話,對著王說似乎有些僭越了,但秦炡從不顧忌什麼禮數,當然不會斥責,反倒是認真地想了想,良久,嘆道:“從來就沒有讓我選擇的機會。即使有,我也是選擇坐在這王位之上。”
蘇南有些訝異,脫口問道:“為什麼?”
秦炡年輕的臉上沒有半絲血色,長睫微垂,語氣卻已是憤然:“蘇南,你會不知道嗎?國人即使不說,心裡卻都明白,我這王位,是那人用尊嚴與血為我換回來的,我再苦再不甘願,卻怎麼可能棄之?只要有我對那人的承諾在,這一生,我活在枷鎖中又何妨?”
她的心微顫。
沒想到,最想要他幸福的人,卻也是把他一生鎖在籠牢裡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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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玄國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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