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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怎麼辦?”他絕望地說。
“我也不知道啊!”塔笛卡說。
一曲告終,她回到繼母身邊。
韋特令罕上尉跟著她,渾身不自在到站在兩個女人之間寒喧著,直到下一次音樂開始。
塔笛卡遊目四顧舞會上的一切:那無數的鮮花、白色鑲金的柱子、皇室的座位、公爵夫人的紅天鵝絨椅子。樂隊是在走廊上演奏,少數的貴賓站在一條長長的紅繩索後面。
那些侍從武官、皇家僕役都站在走廊和樓梯上,其中軍人的制服最多姿多采。
另外一個年輕人來邀她共舞,她也象剛才對韋特令罕上尉那樣冷冷的。
只不過她第五次回到繼母身邊,林治夫人就說:“這支舞曲完了以後,我和你父親就要去參加皇室的晚宴。卡紹夫人答應做你和另外幾位小姐的監護人,你跳完舞記得要到她那裡去。”
“不,繼母。”塔笛卡回答說。
林治夫人並沒有留意她的話,她正望著她的丈夫,他穿著大使的服裝,看起來器宇軒昂。他正穿過人群走向她。
貴賓們跟在威爾斯王子和王妃後面走向鑲金的餐廳時,趁著混亂,塔笛卡偷偷溜跑了。她怕韋特令罕上尉再找她跳舞,而她實在不想跟他再討論那件事。
她離開舞廳,穿過一間很大的接待室,發現自己走進一間比較小的接待室裡。
在這個晚上稍早的時候,林治夫人曾陪她和她一個舞伴在這裡參觀女皇和孫輩在一起的一幅畫像。
她對畫像並無興趣,不過她注意到這裡有一扇落地大窗可通陽臺,她突然想到花園,裡看看。
現在,她走過房間,置身於溫暖七月的夜晚中。
花園,正如她所想象的,非常可愛。樹上都綴有小燈,一輪蒼白的月亮升空時,還可以看到草地、花壇,以及遠處的一個噴泉。
塔笛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她常常感到人類的侵略性和佔有慾,而大自然的美所給予她的快樂與滿足,是沒有人比得上的。
今天整個下午,她都陪著繼母去拜訪她的朋友,作一些無聊的社交談話。現在,她第一次感到自由、解脫,彷彿可以呼吸了。
“沒有一樣東西比月光下的花園更可愛的了。”她想,尤其這是御花園。
當她正在神遊於她自己幻想的世界時,一個聲音使她回到現實裡。
“美麗的小姐,你一個人在這裡想什麼呀?”
她迅速轉過頭來,發現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她身後,這個人她在今天晚上曾經注意到。
現在這個人正用一種極其優雅的姿勢抽著雪茄,菸草味把花香都遮蓋了。
塔笛卡沒有回答,她不知該怎樣去跟一個未經介紹過的人說話。於是,那個人又說了:
“你是塔笛卡·林治。我認識你的父親,也認識你的母親。”
“你認識我母親?”塔笛卡的聲調顯得很熱切。
“是呀!我還是先介紹我自己吧!我是克勞利爵士。”
“我聽過你的大名,”塔笛卡說。“爸爸常常提到您在賽馬方面的成就。”
“我是有幾匹好馬,”克勞利爵士不感興趣地說。“我早就想跟你見面了,塔笛卡。”
他這樣熟不拘禮地稱呼著她的名字使她呆住了。她問:“是因為你認得我媽媽嗎?”
“她真美麗,”克勞利爵士說。“你長得很象她。”
“我也常常希望能夠這樣,”塔笛卡說。“我記得她是我心目中最可愛的人,不過她在我十歲時就去世了。”
她的聲音裡有著渴望之情,月光照在她臉上,現出她眼中的哀傷之色。她的眼睛是那麼大,顯得她鵝蛋形的小臉更小了。
無疑地,她在舞會的少女群中是最突出而氣質最優雅的一個。
在她完美的臉孔上,深深的大眼睛,以及濃黑的頭髮似乎有點神秘而且不象英國人。
克勞利爵士走近一點,靠在陽臺的欄杆上。
“我還認得你的外祖父,”他說。“八年前我在俄國跟他住在一起。”
塔笛卡沒有說話,只是充滿疑問地望著他。
“我跟他談過你的母親。”
塔笛卡鎮靜地等候著。
“我以為她的死也許可以使那位頑固的老人心腸變軟一點。”他繼續說。“但是考賓斯基王子只說了一句話:‘我的女兒?我沒有女兒呀!”
塔笛卡深深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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