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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嘆了一口氣。
“唉!艾倫,假使你和我可以離開這裡到別的地方去,就算是住在一間小小的木屋裡也好。我相信我可以寫文章或者譯書來賺一點錢。”
“這是不對的,塔笛卡小姐。那樣你就會跟你所屬的社會脫節了。”艾倫堅定地說。“你必須有機會去遇見好的人,去交朋友。”
“每一次我交到朋友,爸爸就要調到別的地方去,你記得羅馬那家可愛的人嗎?我那時想永遠跟他們在一起,但是,我卻永遠見不到他們了。”
“你現在長大了,也許你會找到一個善良高貴的人來愛你。”
塔笛卡淡淡一笑,裡面完全沒有幽默的成份,
“你真是跟繼母一樣壞,老是講到結婚的事。”
“要不然,象你這樣的貴族小姐還能過什麼樣的生活呢?你我都知道,你母親一定也會這樣想的。”
“當我一旦墜入情網,我當然會這樣做的。”
“你有愛人了嗎?”艾倫問。
這是一個她經常問的問題。
“沒有呀!難道你不知道?”塔笛卡回答。
她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我問我自己是不是有毛病,為什麼不能愛上任何一個追求我的人。但是,艾倫,他們都那麼平凡、庸碌,我甚至討厭他們哩!”
“這只是時間問題,”艾倫安慰她。“你的母親在十七歲就戀愛了,不過那是不同的。我永遠忘不了她對我說,‘我愛他,艾倫!我愛他!我愛他!假使爸爸不讓我們結婚,我就要跟他私奔!’”
這是塔笛卡聽過無數次的故事,但是每次都使她感動。在艾倫微微顫抖的聲音裡,彷彿還可以聽得母親聲調中的狂喜。
“當我有這樣的感覺時我就結婚,”塔笛卡說。“但是我絕對不會在繼母強迫或者恐嚇下去嫁人。”
“你是對的,小姐,不要讓她成脅你。”艾倫說,“她會那樣做的,我知道她會。”
“是的,我也知道。”塔笛卡莊嚴地說,然後又換過一種聲調:“來吧,艾倫,我們出去走走,我要到圖書館去。”
這一天其餘的時間,塔笛卡都故意避開她的繼母。很幸運地林治夫人外出吃中飯去,她累了就不會拖著塔笛卡陪她坐在馬車上到處訪友;以前她常在下午這樣做。
塔笛卡得以拿著一本書姥縮在沙發上,過了一會兒,她就因為連夜失眠太睏倦而睡著了。
她睡了沒多久就因為一陣非常快樂的感覺而突然醒過來。
她的夢消逝了,然而她知道她剛才不是孤單一個的,有人跟她在一起,有人給地帶來了快樂——一種似乎把他們兩個都籠罩在金霧裡的快樂。
“我是快樂的。”她向自己微語。
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大腿上放著一本書。
“要是我在真實的生活中能夠有這種感覺就好了。”她想。夢中的快樂還活鮮鮮地留在腦際,她上樓去為晚上的宴會打扮時一面還哼著小調。
今天的晚宴跟她以前參加過的毫無兩樣。
巨大的桌子上裝飾著鮮花,擺滿了銀光閃閃的餐具,銀燭臺上點著蠟燭。
女主人高聳的頭飾閃閃發光,身上戴滿了鑽石和珍珠項鍊、胸針、手鐲和指環。
名貴的各國佳看上了一道又一道,塔笛卡吃得很少;而她晚宴的伴侶也差不多都是這些人。
一個是一名衛土,他向她描述他在軍中的一些細節、
另外一邊是一個沒有下巴的年輕貴族。塔笛卡發現他唯一感興趣的事就是飛速地騎雙座腳踏車。
他們兩個人都從沒讀過一本書,他們的政治知識也只是拾人牙慧地述說一些激進份子的笨故事。
她懷疑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人欣賞這一類的宴會。
女主人的女兒是一個害羞而不美的少女,穿著一件很不合適的緊身白紗衣,以至原形畢露;她那雙白緞鞋和白色小山羊皮手套也都太緊窄。
顯然地她無話可說,而又害羞得不敢回答伴侶的問話,雖然他企圖開啟她的話匣子,也沒有辦法。
塔笛卡很清楚,到了舞會的時候,她一定花大部分的時間粘在她母親身邊,要不然就是可憐兮兮地躲到洗手間去。
在這種場合,女孩子的地位並不怎麼重要。
在每一個女主人招待自己朋友的舞會中,塔笛卡都看到社交季節中這些珠光寶氣的貴婦全部出現,因為假使她們不出席,就伯別人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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