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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易之同樣寂寞,於是,她想到赦免,在內心自我地解釋著:“我不過懲戒她一次罷了,這種事,儆其之後就夠了。”
又是閃電和雷鳴,大雨傾盆似地降了下來。
“召婉兒回來——”她終於發出了赦免的命令,接著,她回進屋內,再坐在冰盤的旁邊。
雷雨驅逐了暑氣,盤中的冰塊溶化展緩了。
女皇帝打著呵欠,拉過披巾,覆在身上……
於是,宮闈局內侍將婉兒送來了。
“陛下——”婉兒看到女皇帝,跪下來叩頭,嗚咽著哭了。
武曌有蒼茫之感,也有些微的窘迫。
“陛下,我發了一次狂!”婉兒在哭泣中叫出。
“沒有事了。”女皇帝任由她跪著哭泣,溫和地將內侍遣走,然後再說,“婉兒,起來吧!”
“陛下的恩典。”她又叩了頭,再徐徐地起身,揩拭淚水,“我不自知會如此……”
《武則天》第十三卷(7)
“婉兒,在當時,我不能容忍。”女皇帝感慨地說,“婉兒,你知道我從來沒有單獨地得過,我的男人們,都別有女子,我不過是其中之一而已,我不甘心的,我想要使張易之只屬於我一人。”
“陛下,我永不會再犯了。”婉兒像發誓地說。她充滿了內疚以及遺憾。
武曌低喟著,看了婉兒額際一眼——有半張膏藥貼著。這使女皇帝回想到日間用金釵狠命一戳。
“婉兒,額上傷得怎樣?”
“我不知道,他們替我止血的。”婉兒赧然低頭,“陛下,當一個人發狂的時候,連痛都不知道了。”
“你知道自己發狂,”女皇帝的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唉,我以為你會狂下去,不再會好的了,你將張易之抓傷,你簡直會把張易之咬死。”
“陛下的仁慈。”婉兒又淌下眼淚。
豪雨不斷,雷聲震動著殿宇……
宮廷中,一幕因情慾的刺激而引起的風暴,迅速地過去了。但是,這一場風暴卻深廣和久遠地留存於人心,對張易之與婉兒,這是具有教育意義的,他們經歷了這一次之後,檢點著,小心著陪伴女皇帝。
在婉兒的面孔上,永遠地留下了記號,女皇的金釵戳破了她額角的皮肉,有一個半月形的疤痕。
她時時摩挲這個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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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
天武
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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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則天》第十四卷(1)
大像神宮中連續著舉行狂歡晚會。
女皇帝接連著三夜到神宮中享受逸樂。
她有兩名男子服侍,她稱這兩男為蛾皇、女英——那是神話時代的大舜二妃,女皇帝自比大舜,稱薛懷義為蛾皇,張易之為女英。
顯然地,女皇帝多愛一些“女英”,那位“蛾皇”在失意中,他後悔將張易之舉薦給女皇。
在大像神宮中,婉兒是可以自由選擇一個男子的,但是與張易之的事情之後,她已經寒心了,面孔上的疤痕使她意興索然。當神宮中極樂無邊的時候,她靜靜地在白馬寺後進的書房中,有時是讀書,有時是寫作。
三天,她心如寒灰。薛懷義會乘著空暇的時間來訪她,可是,婉兒莊嚴地拒絕與之相親,甚至連薛懷義推薦一個男子,她也拒絕——張易之,曾經由薛懷義推薦給她。那是美麗的往事。可是,她凜懼於另外一項可怕的故事,因此,不願再去招惹。
第三夜,子正,大像神宮的鈞天大樂正開始。
婉兒在後進看著外地的奏章,一名內侍進來報告:
“皇上回宮了。”
婉兒看了銅壺滴漏一眼,不解女皇何以如此早就回去,但她是扈從,一得訊息,立刻進入地道,迎著女皇。
女皇乘著小車,由薛懷義與張易之兩人推車。婉兒讓小車行過,就跟在後面走——但在一瞥之間,她看出了女皇帝的面容森肅,這使她暗驚,大事故發生的朕兆啊。
走出地道的時候,女皇帝打了一個呵欠,喃喃地說:
“很倦。”說著,她將雙手交給左右兩男子,由他們攙了下車,由他們攙扶著走入明堂,再轉乘步輦迴向西內,在上了步輦之後,她轉向薛懷義說:“你回去料理吧,不要太狂哪——還有,我不許你自己也去胡攬。”
“陛下,我不會的,我的所為,只是娛樂陛下。”
“哼!”她冷笑了一聲,“懷義,不用瞞我,你在外面的行為,我全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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