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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瑾越想越覺得迷茫,她唯一能確定的是,她記憶中的事雖然有一件符合了,卻和她知道的出現了一點點的偏差。
她盯著問程詣:“這麼說來,你們真的帶著朋友在五房的小花園裡飲酒作樂嘍?程輅真的和你們在一起?那你們為什麼替程輅隱瞞這件事?”
程詣聞言一跳三尺高,道:“什麼叫我們替程輅隱瞞,我們當初可是說好了的,不管是誰犯了事,就事論事,不許牽涉到旁人的。”他嘀咕道,“沒想到程輅說話不算數。”說完,他覺得自己在周少瑾面前有點慫,又忍不住昂首挺胸地高聲辯解道,“我們那不是**作樂,那是狂放不羈,率真灑脫,名士之風好不好?”
此時的程詣和曾經的周少瑾一樣,並不知道這件事的厲害,他說得理直氣壯,周少瑾卻不禁地反駁道:“狂放不羈就得飲酒,率直灑脫就得要衣冠不整?我看那是任意妄為,放浪形骸才是!怎麼不見二房的識表哥這樣?怎麼不見三房的證表哥這樣?獨獨你們幾個……”
“哎呀,哎呀!”程詣有些不自在地打斷了周少瑾的話,道,“爺們的事你一個女孩子懂什麼?你好好地跟著沈大娘學你的《女誡》、《烈女傳》就是了。”然後威脅她,“這件事你不準告訴別人!要不然我就把程輅交出來。”接著又問,“你到底還去不去沈大娘那裡上課了?”
周少瑾為之氣結。
沒想到在大家的眼裡,她是如此的緊張程輅。
她不禁道:“我的事你別管,你以後別去五房的小花園裡飲酒作樂就是了。不然我肯定是要告訴外祖母的!”
程詣睜大了眼睛,道:“你就不怕我把程輅扯出來?”
“程輅是程輅,我是我,他與我有什麼關係!”周少瑾連忙澄清,“你不要總把我們兩個一起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和他有什麼呢!有你這樣做哥哥的嗎?”
程詣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道:“那程輅還讓我來問你去不去沈大娘那裡上課了。”
周少瑾立刻明白過來。
九如巷住的全是程家的人,程氏族學在九如巷巷尾,是由程家一個偏僻的小院擴建起來的,和五房隔著一條小巷。程家的男子都在程氏族學裡上學,女孩子就後宅花園的竹林旁設個了書房曰“靜安齋”,在那裡跟著女先生讀書習字。五房內宅的小花園和程家內宅的花園隔水相望,中間有座石板九曲欄橋相通。如果她去“靜安齋”上課,程輅在五房的水榭邊隱隱可以看見靜安齋的動靜。雖然不能說話,但可以讓五房的丫鬟帶著問聲好。
他這是想私會自己!
周少瑾冷笑。
她從前都不曾私下和他會過面,更不遑如今了。
周少瑾看著程詣那沒心沒肺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道:“我是不是前世和你結了仇,你要這樣的害我?我說的話你一句也不信,程輅說什麼你卻是一點也不懷疑。他給了你什麼好處?你要這樣的幫他跑腿?你再這樣,我真的要去外祖母那裡告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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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回憶
“你別生氣了!”程詣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子,道,“他說知道你生病了,特意去長春洞求瞭解風寒的藥丸來讓小廝送進來,誰知竟然惹了你生氣,他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想給你賠個不是……”他說著,見周少瑾臉色一沉,忙解釋道,“我也知道這樣不妥,不過他說得很誠心,又是當著程諾他們的面,我怕實在是不好拒絕,只好硬著頭皮走這一遭了。”
周少瑾默然。
程家共有五房,程輅是五房旁枝,與其他房頭都隔得有些遠了。他年幼喪父,雖家境富裕,徭役稅賦卻猛於虎,程輅的母親董氏出身市井,孃家沒有什麼人能幫襯,最先依付於五房,可五房自顧不暇,又怎麼會管程輅家的事?董氏沒有辦法,轉投四房。關老太太年紀輕輕就守了寡,看到同樣年輕守寡的董氏,不免生出幾分同情之心,把程輅家的產業掛在了四房的名下,免了徭役稅賦,又推薦程輅到程氏族學讀書。
董氏感念關老太太的大恩,常在四房出入。加上程輅是個讀書的料,小小年紀就連過縣試和府試,董氏想著以後為著兒子的事要求到四房的地方還多著;關老太太看著這孤兒寡母的就想到自家早年的艱難,不時地叮囑兒子兒媳對程輅家多看顧些,程誥和程詣也因此都很照顧程輅。一個有心,一個有意,程輅家和四房來往得更密切了。
所以程詣不好拒絕程輅?
原來起因是她讓松清帶給程輅的那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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