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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電影院都嫌嘈雜的老教授,一位愛熱鬧的息影明星,生活習慣南轅北轍的兩人結合在一起,反而讓梁實秋找回遠離的青春:戀愛時,兩人一塊兒吃夜宵,梁實秋說,那是他“生平第一次”深更半夜在外面吃清粥;婚後,七十四歲的他開始學跳舞,在家裡的飯廳翩翩起舞;儘管飲食習慣不同,但因韓菁清燒得一手好菜,梁實秋婚後心寬體胖,八個月體重上升五公斤;外界還注意到,原本擱筆已久的梁實秋又開始了創作。
梁實秋 將西風帶進臺灣的浪漫干將(8)
儘管一般認為梁實秋覓得第二春後生活充滿活力,梁文薔卻不這麼認為。梁實秋過世後,文薔抱著為父母立碑的心情,寫下《梁實秋與程季淑——我的父親母親》一書,或因個人孺慕之情的選擇性記憶,或是梁實秋面對么女始真情流露,梁文薔認為,自母親棄世到父親過世的十三年半,梁實秋無時無刻地不在懷念妻子,而且“相思之情與年俱增”。
梁文薔摘錄一封家書,梁實秋在裡面寫道:“ ╳ ╳ ╳ 常問我,你為什麼忽然發愣?我則以謊言支吾,因我心裡痛苦,不願累及別人不快。”
在談到梁實秋性格時,梁文薔記下1979年梁赴美與她閒談的一段對話:“忽然父親若有所思地說,‘我這個人如果做事做錯了——就一直錯到底。’我知道爸爸何所指,無須說明。”
最後的歲月
梁實秋的內心世界已不可考。但婚後,梁實秋確實又有了動力重新投入到被擱置了好一陣子的另一項巨大工程中去——撰寫《英國文學史》。他每天上午專心讀書、寫作,一天寫五千字。與翻譯莎劇情況類似,梁實秋多年前就準備找志同道合的朋友合著一本給中國人讀的《英國文學史》,等了好些年。他等不及了,1973年索性自個兒來,但第二年因妻子發生意外而中斷。
1979年6月,梁實秋終於歷時七年完成《英國文學史》和《英國文學選》,前者約一百萬字,後者約一百二十萬字。雖然寫作完成時,當年協志工業叢書出版公司就決定購買二稿,但校稿耗費了好一段時間,兩本書出版則在六年後。期間,梁實秋獲得“文藝貢獻獎”。
此外,梁實秋在這段時間內,也陸續與留在中國大陸的長女梁文茜、兒子梁文騏取得聯絡。1980年6月,在林語堂女兒林太乙與余光中的協助下,梁實秋遠赴香港與梁文騏會面;梁文騏隨後取道美國赴臺,在“中研院”、“中央大學”統計所任職。1983年6月,梁文茜也前往美國西雅圖,如願與梁實秋團聚,圓了梁實秋三十年來的心願,並陪女兒到程季淑的墓上獻花。梁實秋更期盼著有生之年能回到祖國大陸的故鄉。
只是八十歲後,梁實秋聽力開始衰退,他較少出席文壇的餐會、聚會,以免久坐後,讓自己的腰、腿“活受罪”。1986年底,作家季季訪問梁實秋時,梁只能用書面回答。
雖然聽力不好,也不再參與教科書和字典的編纂,但直到去世前一年,梁實秋仍不斷讀書、寫作,有四家報紙副刊不時索稿,且每月持續翻譯兩三篇,並於八十五歲那年獲得“《中國時報》文學特別貢獻獎”。
1987年,梁實秋雙耳幾乎全聾,由於聽不到門鈴聲,在家時總是開著門,並安置了一盞訊號燈,藉此提醒他門鈴響了,有人來訪。但他仍樂觀地說,一個人活過了六十歲,活一年便賺了一年。只是在他去世前幾天,梁實秋對朋友感嘆道:“老,是一件不愉快的事,因為所有的機能都在衰退,所以要老人快樂是很難的。”又提到他走路去郵局時,拄著柺杖,走兩三步就得停下來休息,因為心臟跳動不太穩定。
11月1日晚上,韓菁清出門洗頭,梁實秋突然心臟不適,於是打電話給住在臺北市郊南港的兒子梁文騏。梁文騏趕到時,先讓父親平躺。不一會兒韓菁清回家,即警覺事態嚴重,找來醫生穩住狀況,隨後送到附近的中心診所。醫院急救同時發出病危通知。老教授心臟血管阻塞,一小塊心肌已死。醫生看X光片懷疑還有肺癌。
在旁幫忙的作家丘彥明找來在臺大醫院當醫生的弟弟與值班醫生一起察看梁實秋的病情。兩位醫生認為主要還是器官老化,心臟血管阻塞引起肺水腫,呼吸困難。當然,這與他長期糖尿病也有關係。
11月2日晚上,老教授安靜地睡了,半夜卻又因為缺氧鬧了一夜,醫生幫他換了大的氧氣罩才安靜下來。數小時後,3日早上7時餘,梁老教授又不安地動了起來,他比手勢要紙筆寫了字,但在旁照料的梁文騏和丘彥明都看不懂。梁文騏猜是“救我”。後來他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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