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訴我們的地步。他經常用斯瓦希里語在筆記本上神秘地塗塗寫寫。一次我從他遺失的一頁紙上才得知他的名字。紙上寫的是取消一場預定的會議。最後一句話是:“我們的工作艱鉅而又秘密。辛巴。”我問廚師辛巴是誰,結果不僅問出了他的真實姓名,還了解到他過去的部分經歷。廚師告訴我,殖民時代馬孔古曾在當地英國警察局裡的特警隊幹過。
在東德,執政黨的所有黨員均團結在黨的既定方針下。如今置身於一個政府成員政見不一、利益各異的國家,感到十分陌生。有些官員視自己為社會主義者。虔誠的穆斯林對他們和我們這些東德人顯然疑心重重。然而無論哪一派,跟我們伸手要東西時毫不羞澀。一旦要求得不到滿足,馬上對我們橫加指責。他們常常憂傷地帶我們去看英國人遺留下的破裂的船隻,陳舊的電臺和磨損了的電話線,期待我們幫他們重建全國的基礎設施。
桑給巴爾的領導人分為幾派。一派以卡魯姆總統為首。他以前是海員工會領導人,講起話來活像一名英國工會會員。另外兩派的首領分別是他的兩位副總統漢加和恩巴布。曾留學蘇聯的漢加狂熱地支援蘇聯模式的共產主義。恩巴布則是中國模式的共產主義的忠實信徒。恩巴布為了顯示對毛澤東的忠心,每逢國宴必要放國際歌。唱片雖已磨損,音量絲毫不減。桑給巴爾之所以選中東德作為它的主要夥伴,其原因恐怕就在於政府成員意識形態五花八門上。沒過多久,我就摸清了底細。請我們來原來出於一個非常簡單的政治上的考慮。鑑於東非聯盟國家經濟上依賴與英國的傳統貿易和金融往來,與兩個共產黨超級大國中的任何一個公開交往都是不明智的。而東德經濟上相當發達,完全有能力提供諜報方面的諮詢及基本器材。與此同時,它在國際上又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國,不至於惹惱其他的財東。
我們來後沒幾個月,島上開始盛傳桑給巴爾將與坦噶尼喀組成聯邦。我們對此深表關注。坦噶尼喀的總統尼雷爾與倫敦關係密切。如果兩國真的結成聯邦,估計英國政府會向桑給巴爾施加壓力,迫使它中止與我們的關係。更糟糕的是,我們本來是被請來做諜報顧問的,可東道國的諜報官員一個個卻對我們守口如瓶。 1964年4月24日,我們獲悉兩國確實要合併。新成立的國家起名為坦尚尼亞。就在前一天,政府官員還向我信誓旦旦地發誓沒有這回事。我於是飛到較小的奔巴島,視察當地新建的諜報機構。聽到這一訊息時我正與一群新招收的諜報學員在落日的餘輝下圍坐在一起,回答他們提出的馬克思主義與宗教之間的關係的問題。我氣惱地中斷了這次訪問,飛回主島。一艘東德貨船為了把我接回推遲了啟航時間。辛辛苦苦幹了3個月後,我不甘就這樣悄然離去。我想弄個明白,桑給巴爾到底會不會背叛我們。此外,這還牽涉到我們在桑給巴爾的經濟利益。我們為該國的邊防部隊建立了一支小小的船隊,並派船員和機械師去東德接受培訓。結果證明我們的擔心是不必要的。兩國合併後,桑給巴爾的確保持了高度的自治。在政府部門大樓裡,懸掛的尼雷爾畫像總是比卡魯姆的畫像低那麼一點。
當時我們是誠心誠意幫助桑給巴爾,不像後來與第三世界打交道時那樣摻雜了私心雜念。我們堅信,援助桑給巴爾可以為非洲人民的自由做出貢獻,使他們過上更美好的生活。不過坦率地說,能夠在英國和西德諜報機構一直把持的世界這一地區開展工作,我們這些東德諜報人員感到十分開心。記得有一次我們長途跋涉後,來到美國在桑給巴爾建的一個衛星地面跟蹤站。地面站外面站著一個面板黝黑計程車兵,肩扛一杆大槍。我們走近他想自我介紹一下,他摘下槍對準了我們。不過最後還是放我們進去了。這是我第一次走進資本主義世界。現在居然又鑽進一個美國人修建的衛星地面站裡!
當時我們十分天真,對在第三世界國家工作的後果缺乏清楚的認識。東德派來的訓練有素的聯絡官和專家將我們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和冷戰期間積累的諜報工作經驗傳授給了桑給巴爾。在我國專家的辛勤努力下,桑給巴爾的諜報機構迅速膨脹到可笑的地步。按人口比例計算,它很快超過了東德諜報機構的規模,而且還在不斷地擴大。我們對此已無能為力。卡魯姆比我們預想的還要狡猾,善於挑動大國互相爭鬥。1965年,中國人大批湧入桑給巴爾。我們的地位進一步受到侵蝕。尤其令人氣憤的是,我們應桑給巴爾政府的請求剛剛給他們搞到一批拖網船,一個攜帶農具的中國代表團即抵達該國。這批援助為此黯然失色。更讓人難堪的是,後來發現這批拖網船不適於在當地的水域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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