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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為她定做似的,尺寸居然一分不差!小麥在心底嘆息一聲,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天意”。
“這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天!”
男友熱烈地抱住了她,不停吻著她的臉和嘴唇,她卻是默默的承受。
他像個孩子似的跳起來,由忠地笑著說:“明天上午,我們全家要去看松江的獨棟別墅,那將是我們的新房——放心,父親只會給我出首付的錢,以後的貸款全部由我自己來還。我會加倍努力地工作,讓那套房子真正屬於我們兩個。”
“其實,等你爸爸退休以後,他的整個公司不都歸你了嗎?”
“話是這麼說,不過我也不能守株待兔吧?”他壓根就沒聽出諷刺的意思:“何況,至少現在我仍是一個外科醫生。”
“好吧。”
她淡淡地笑了一聲,又低頭看著手上的戒指,真是要了命的漂亮啊。
盛讚又吻了她的額頭,剛想要繼續吻下去,卻被她溫柔地推開了。
“今晚,我還想一個人獨處。”
明顯是趕他出去的意思,但她都戴上了婚戒,盛讚也不再擔心什麼了。
他規矩地退出房間,臨出門給了她一個飛吻:“晚安。”
田小麥再次靠在門後,將戒指放到嘴裡輕輕咬著,難道自己就要嫁給他了?
可是,她又極度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十年前。
2000年的記憶,第十章
2000年,夏天。
週五,高考前留在學校的最後一天。
凌晨時分,整個女生宿舍都能聽到牆外的吉他彈唱,小麥流著眼淚趴在視窗,直到秋收的歌聲越來越微弱。
忽然,管理員闖入寢室,命令所有人回床睡覺,又把窗戶重新關緊。
錢靈摟著不住戰慄的小麥,兩個人一同流淚到天明。
上午,課間休息的時候,小麥聽到幾個男生聊天——
“昨晚,那個鬼嚎得我沒法睡覺!”
“你不知道吧?後來,那小子想要翻牆進來,結果被值班的門衛痛打了一頓。”
“打得好!我也想揍他一頓呢!”
幾個男生說話特別大聲,似是故意要讓小麥聽到。
她憤怒地抓起書包衝出去,卻被班主任老師在門口攔住。
“老師,求求你了!我只想去看他一眼,只要五分鐘,好不好?”
“不行!”班主任像典獄長,板下面孔命令道:“哪也不準去,給我回教室!”
小麥卻怎麼也聽不進去,她繞過老師跑出教學樓,向著學校大門狂奔而去。
身後響起班主任的尖叫:“快抓住她!抓住她!別讓她跑出去!”
就像在公交車上丟了錢包,狂喊群眾們要抓住小偷。
小麥穿過開滿鮮花的園林,爬過空曠無人的足球場,襪子和裙襬上沾滿泥土,扎馬尾的皮筋也掉了,頭髮如瀑布傾瀉在腦後,像一個公開越獄的囚犯,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擋住她。
然後,就在她衝到校門口的時候,卻被魁梧的門衛緊緊地抱住,如同抱住一隻小雞,任憑她如何拼命地掙扎叫罵,都再也不能前進一步。
好幾個老師衝了過來,兩個抓手兩個抓腳,小麥的身體完全橫了過來,像被綁在十字架上,硬生生地抬回了教室。
回到原來的座位上,小麥披頭散髮地沉默著,衣服和裙子早已弄髒,像古井裡爬出來的貞子,她雙目兇狠地低沉下來。老師們上課也感到害怕。連錢靈都不敢和她說話,同學們紛紛遠離她,似乎誰靠近都會惹上一股怨念。
下午,最後一堂課上完,所有高三學生都要回家——他們將在家裡複習一個星期,迎接決定命運的高考。
田躍進坐著警車來到學校,從老師們手裡接過女兒,看到她那副可怕的樣子,班主任搶先解釋道:“這孩子還想著對面的小流氓,老田你回家可要繼續管好她,千萬別再讓她溜出來了!”
“謝謝!”
他像抓犯人一樣,把倔頭倔腦的女兒關進警車。
駛出校門的剎那,小麥轉臉看著馬路對面,小超市裡只有店主大叔一人,沒看到秋收。
她再也看不到他了。
車子飛快地遠離學校,遠離空曠的南明路,遠離這片郊外的荒野。
回到市區家裡的時候,她的眼淚差不多也流乾了。
田躍進一句話都不想再跟她說,他能做的只有老本行——看管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