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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上位的就是那史上大名鼎鼎的木匠皇帝明熹宗朱由校(1620—1627在位),年號天啟,光宗長子,時為泰昌元年,也即萬曆四十八年九月初六。據官方史書所載,這位年僅十五歲的小皇帝,堪稱有明一代最不幹正事、最不夠格的帝王了。沒文化沒教養,連大字都不識幾個,整天就知道瞎玩,尤好木工活,既心靈手巧,又勤奮鑽研,專業技能沒得說,弄不好還是高階專家型的。可朝政呢?管他作甚?懶得搭理!結果竟讓魏忠賢這個太監出了大風頭,短短几年成了差一點與他比肩的九千九百歲,活著就被人當神膜拜了,而朝堂之上黨爭權鬥也是空前激烈。就憑這,天啟一朝和姓魏的那個人,歷史上幾乎成了最乖張最黑暗時代的代名詞。不過真相如何?還是深入事實,看個究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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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尖還要對麥芒(1)
說起天啟一朝,幾乎是與魏忠賢這個名字畫等號的。老魏這人歷史上太有名了,太監堆裡絕對數他明星指數最高,就是把所有人拉到一塊兒,他也能排在人氣最旺的行列中,當然是反角奸角了。這倒頗讓人感興趣。
沒曾想深入一看,老魏此人和那段歷史原來竟被後世如此妖魔化了。君主時代,人們往往以君主掌控大權為正常,權力旁落則為非,既是家奴又是閹人的太監要是掌了權,更是奇恥大辱。國家沒毛病還好,要有什麼三長兩短,所有屎盆子都會往他們頭上扣,哪怕他們做的好事,也非要往壞裡整,何況對手還是東林黨這樣最擅掌控話語權、最會給人抹黑的不世出高手呢?
其實,所謂天啟朝,“閹黨”*“東林黨”,實則不過是朝堂上的政權鬥爭罷了,很正常,哪朝哪代沒有?張居正不是鬥出來的?還與“閹人”勾結呢。李世民不是殺出來的?殺過兄弟侄子,再佔兄嫂弟媳呢。
看那所謂東林黨人歷經萬曆、泰昌、天啟、崇禎及南明,好幾十年下來,除了與人鬥,搞了一大堆虛名,也沒見他們強在哪裡,為國家多做了些什麼。就是看那所謂的魏忠賢時代——天啟七年短時光,前期不也是他們主政?沒看出有比後期高明的地方呀?
說起東林黨,顧憲成(1550—1612)應該是第一個要被提起的。“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據說作者就是他。萬年二十二年(1594),吏部文選司郎中顧憲成因議論時政,與閣臣意見不合,被革職回鄉;後於三十二年(1604),與高攀龍(1562—1626)等在東林書院講學議政,名噪一時,聲勢日盛,各方誌同道合者遙相呼應,漸成當世一個輿論中心,朝野皆為之關注,後又不可避免捲入政治權鬥中,於是有了東林黨之名。
其實,這“東林”政治上是否為黨,是否有基本成員,被認為其敵對之浙黨、昆黨、齊黨等,是否就真是一些固定黨派,以及他們與所謂東林黨真就針尖對麥芒嗎?還真有點不好講。可能這黨那派,大體有個勢力在,卻是極其鬆散型的,並不固定,彼此間隨時都會分化組合,或者有些人根本就不屬於哪一黨哪一派,卻也被無端牽扯進去,反正複雜得很。
試舉兩例。後來被稱為東林黨第一號人物的李三才,萬曆時做過漕運總督、鳳陽巡撫的,自己都不承認是東林黨人。而所謂第二號人物葉向高,萬曆、天啟時都曾做過內閣首輔,卻怎麼看都不像是什麼東林黨的領袖。他與所謂浙黨首席大佬、萬曆時幹過內閣首輔的沈一貫關係相當不錯,還常以晚輩身份寫信向已經致仕的後者請教呢。就是後來所謂東林黨人與魏忠賢已經徹底攤牌,左副都御史楊漣彈劾其二十四大罪狀時,葉向高還很不以為然地表示:“事且決裂,深以為非也。”(《明史》)
如果說東林之為黨在萬曆及天啟之初時,尚不能肯定的話,那麼天啟五年《東林點將錄》的出臺,算是正式給其劃上了黨派的符號,而這不過是*的慣用伎倆罷了,魏忠賢一幫人把所有與他們相對抗的人全算在了東林黨的範疇中。於是天啟一朝,慘烈權斗的結果便是正式出現了一對勢不兩立的黨派,魏忠賢們稱政治對手為“東林黨”,反過來對手又稱其為“閹黨”。
其實黨爭本身並不見得是件壞事,倒有點初級議會的架式,比起高度集權的帝王一人*,還更符合時代的要求呢。因為透過這種方式,一定程度上也能達到政治權力分配的平衡,關鍵是怎麼引導的問題。那個時代沒有健全的制度可循,只能寄望於帝王的優秀,把握好分寸,拿捏到位,發揮其優勢,為我所用。當然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就是現在搞議會制的國家,又有多少能真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