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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晃了晃。
她才發現,一些纖長的影子從樓梯上方投下來,打在牆壁上。那是一些身軀和頭顱,那是一些人的影子。那些人就站在她的身後,樓梯上方。它們的影子洶湧地將她囚禁住。
但是沒有人說話。連風吹動樹葉的呻吟聲也那麼地微不足道。
太安靜了。有些感覺默然地沉淪下去。有些感覺卻赤裸裸地暴露出來。
莊嘉惠用手緊緊揪住胸口。喉嚨像被人用手掐得死死的,一點聲音也喊不出來。那些影子一動不動,沒有傷害她的意圖。不,好象只是在欣賞她在七孔流血的屍體面前表露出的最絕望的表情。
李信遠就是被這些東西殺死的。不管他之前是人是鬼,他也鬥不過這些東西。莊嘉惠很清楚地意識,她除非逃跑,不然會落得和李信遠一樣的下場。
她從樓梯上爬起來,踩過李信遠的屍體,從鐵閘間那僅有的空隙擠過去。這時候,牆上的影子依然是無動於衷地觀看著她的逃亡,彷彿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她終於逃出樓梯間,跑向走廊的出口。
身後傳來冷森森的怪聲。像誰在黑暗裡陰笑。她無法停止奔跑。校道兩邊的盆栽和樹木飛快從卷向後方。所有的風與塵埃都停止了喘息。 電子書 分享網站
鬼靈重現1
門,伴隨著漆黑沉重的聲響緩慢地開啟。是幽微暗滅的青光,從逐漸裂開的切面不斷溢位,稀霧浸泡著靜謐氾濫的空間。
視覺上低沉的桎梏,疼痛在身體裡陷於安眠。手指落空,徒勞地綣著。
似曾相識的教室,粗糙的記憶被磨去了稜角。抬頭。門牌上的字若隱若現,光影暗淡的部分間抹不去的痕跡。寫著三年八班。
細長混濁的影子,從門後烈烈地延伸出來。什麼沒停住。看到一雙紅鞋的輪廓。
又一雙,又一雙……
教室裡黑暗的深處,有低頭沉默的身影揚起手,慢慢地召喚。
“找到你了。找到你了。”
其中一個抬起頭來。逆光中悲傷的輪廓。
“妹妹……妹妹……”
是姐姐。失蹤了那麼久的姐姐。
她走進去。教室裡遊蕩著冰涼的水意,仿若一縷縷孤魂穿過手指間。哭泣的地獄,忽然無數隻手抓住她,銳利的指甲插進她的面板,肉體,眼眶。她的眼球被挖出來,卻仍能看見殷紅的血從眼窩裡流出來,一滴滴地掉落。
腳底下,站著的不是地面,而是人懸浮在噴發的火山熔岩下。熾熱的溶液澎湃在下方,濺到面板上,她發出鑽心的慘叫。
“姐姐,救我!救我!”
被呼喚的姐姐,此時正埋頭在她的身邊。一陣咬噬的聲音。姐姐抬起頭來,滿口是血,嘴角仍扯著支離的肉塊。手上捧著的,是剛掏出來的活生生心臟嗎?
她低下頭,看見自己的肚子已經被剝開,嵌入身體的一個黑乎乎的洞,一截截腸子血肉模糊地流出來。一隻只飢餓的手伸進體內,把胃,肺,腎等全部器官都掏了出來。
空蕩蕩了。
連聲音地發不出來。只有這群狼吞虎嚥地吃著各種器官的女生,看著她露出凜冽的陰笑。
嘻!嘻!嘻!
夢呀,如同出生便畸形的嬰兒,向更醜陋更恐怖的模樣發展。
三年八班,夢裡出現的教室。
現實中無意中問了一句:“媽,姐姐當時唸的是三年八班嗎?”問的人純屬無心插柳,專心地在牙齒上下左右間揮動著牙刷,牙膏泛起的白色泡沫洶湧而出,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慢慢地像一個口吐白沫的病人。
視線再移過一點。便察覺到鏡子裡媽媽的臉上一瞬閃過不安。
“怎麼了?無端端地問起這個?”
“就是八卦想問一下麼。”她說。
媽媽沉默了半刻,把髒衣服塞進洗衣機裡,開動,然後走出衛生間,才算是半回答地扔下這麼一句。“哎呀。不記得了。都過去這麼久了。”
應該是三年八班吧。
莊嘉惠心裡總認定是這樣。不過,教學樓裡只有七個教室,怎麼也分不到八班。所以消失的那個班級,在哪裡?還是根本沒有八班的?
鬼靈重現2
她會為了這種無厘頭的怪事煩惱一個上午。走出教室的時候被陸平的腳偷偷地絆了一下,摔得不輕。那個男生卻當眾嘲笑她的笨拙和罪有應得。周圍看過來的同學都是陰天裡浮冰一樣冷漠的臉。
學會了隱忍的女孩拍拍校裙上的灰塵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