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去陵南(第2/3 頁)
,絕對要超過三十一座!我比他看的石碑多!”
“那又如何呢?”
唐三十六曾經是天道院的學生,看著這位落拓的中年男人,下意識裡想要幫助對方,聽著這話不禁有些傷感,嘆道:“以王破的天賦悟性,如果他也繼續在天書陵裡多留幾年,肯定也能再多讀幾座石碑,可他什麼堅決地離開?就是因他清楚自己的極限在那裡,繼續留在這裡,就算能再看幾座石碑,與在天書陵裡消磨的歲月也不成正比,那是一種浪費。”
荀梅聽著這話有些生氣,然而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怎樣反駁,一時間不怔住了,草屋前的庭院再次變得安靜無比。
“你是說……我在天書陵裡的這些年都是在浪費生命?”
他搖了搖頭,聲音微顫說道:“不!他的天賦與悟性都遠勝於我,除了天書陵,還有什麼能幫助我超過他?是的,現在他依然在我之上,可如果我在天書陵裡都沒辦法超越在陵外的他,我離開天書陵又還能有什麼希望?”
“天書陵裡的石碑可以幫助我們修行,但在天書陵之外也有很多事情能夠幫助我們修行,不然王破何會變得如此強大?”
一直沒有怎麼說話的折袖忽然開口說道。
荀梅緊蹙著眉頭,說道:“天書陵外能有什麼比那些含著無上妙意的石碑更能幫助我們修行?”
“有很多。”
折袖神情漠然說道:“戰鬥,風雨,天地自身,還有貧窮苦寒,最重要的是,天書陵外有生死。”
荀梅微微張嘴,很長時間都說不出話來。
看著這幕畫面,陳長生的心裡多出很多感慨,明明折袖只是個少年,實力境界更是比荀梅差的太遠,此時卻像老師教育小孩子一樣對荀梅說話——在雪原上艱難長大的狼崽子比起在天書陵裡三十七年的修道者,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更真實,也更準確。
“但……這是三十七年啊……”
荀梅轉身望向夜色裡的天書陵,神情有些惘然,自言自語道:“那上面還有很多座石碑我看不懂,不知道怎麼讀,我真的很想知道。如果我能登上陵頂,讀懂那些碑,掌握天道真義,便肯定能夠勝過王破,要我這樣離開,如何能夠甘心呢?”
說完這句話,他苦笑著搖了搖頭,向庭院外走去。
星光灑落在庭院裡,也落在他的發上,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問題,陳長生總覺得看到了幾絡白髮,一時間,夜風彷彿又涼了幾分。、
“他要去哪裡?”
看著荀梅有些蕭索的背影,略顯踉蹌的腳步,陳長生有些擔心他是不是精神受了太大的刺激。
唐三十六有些憐憫說道:“應該是去天書陵看碑……三十七年來,也許每個夜晚他都是這樣過的。”
星光很明亮,用來寫字或者有些困難,但用來觀碑還可以,而且天書陵裡隱約有燈光,想來有很多觀碑的人也在挑燈夜觀。
“他不是去觀碑。”
折袖臉上的神情忽然發生了些變化,看著漸要消失在夜林裡的荀梅,說道:“去觀碑的那條路在陵北,他在往南面去。”
唐三十六怔了怔,說道:“難道是氣糊塗了,竟走錯了路?”
陳長生有些後悔,道:“前輩身在陵中,或者有些不清,但情況不同,我們覺得正確的道理,對他來說不見得有道理。而且我們畢竟是晚輩,先前說的那些話是不是太過分了些?”
“錯就是錯,浪費生命就是浪費生命,和前輩後輩沒關係。”折袖面無表情說道。
“嗯……我想跟著去看看,希望不要出什麼事。”
陳長生向籬笆外走去,唐三十六也跟了上去,折袖看著倒在地上的籬笆發了會兒呆,也離開了草屋。
這間草屋在天書陵的西南方,過了林子向南走不遠,便能聽到陵南那數十道瀑布發出的轟鳴響聲。
夜色裡,隱約可以看到荀梅的身影,三名少年跟著行走,穿過如春雨般的水沫,便來到了那片滿是淺渠的石坪前。
星光灑落在石坪上,渠裡的清水輕輕搖晃,畫面很是美麗。
荀梅踏過那些淺渠,踩出水花,打溼了衣裳,卻渾然不顧,顯得有些失魂落魄。
他來到神道前,抬頭望向天書陵頂,神情微惘。
三十七年,無數日夜,他只想去到那裡,只可惜卻始終去不得。
雖然這條神道直通天書陵頂,他卻沒有辦法走上去。
因那人一身盔甲,靜坐在神道前的涼亭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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