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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程先頭被她一句畜生罵的臉色有些陰,卻見她真想勒死自己,唬了一跳,急忙掰開她的手,她脖子上的腰帶扯下遠遠丟開,摟著她又親又哄道:“死什麼,如今爺哪裡捨得你死,什麼人倫,當初買了來就是丫頭,爺收了便收了,誰敢嚼說,爺拔了她的舌頭,只你在這院裡卻不打妥當,如此,爺前頭書房裡頭正缺個伺候的大丫頭,明兒我跟你二孃說了,把你要過去豈不好。”
☆、兒媳變丫頭
徐苒心裡暗暗計量,如今徐大姐兒在這府裡的身份尷尬非常,頂著童養媳的名兒,且顧廉又一命嗚呼了,還跟自己的便宜公公有了一腿,就這麼下去,哪裡有個混出頭的時日,便是她不在意吃穿用度,人人都能欺負一頭,這氣徐苒可受不來,沒有丁點兒好處,還不如個平常的丫頭呢。
若依著顧程,去他書房裡當個丫頭,總不至於再受旁人的欺負,哄著顧程,慢慢弄清楚這裡的情況,再另想出路,除此之外如今彷彿也沒第二條路可走,卻要讓他心裡先存個愧,也好趁機拿捏與他,反正睡都讓他睡了,矯情什麼都晚了。
思及此,徐苒勉強擠出幾滴眼淚來,抹了抹道:“若二孃三娘不容,又當怎樣,不如讓我這會兒死了倒乾淨。”說著假意兒,又去尋那腰帶勒脖子,把個顧程慌起來,忙摟她在懷裡,心肝兒肉的喚了半天,又道:“爺哪裡捨得你死,如今可不稀罕到爺心裡頭去了,你且莫怕,你二孃三娘素來好脾性,什麼不依著爺,好生的跟著爺,日後有你的福享……”賭咒發誓的,說了半夜好話兒哄她,終哄的大姐兒迴轉過來。
顧程又抱著她親嘴求歡,徐苒半推半就的依了他,這一場直折騰到天大亮,才算消停下來,卻聽得院外頭隱約傳來旺兒的聲兒:“爺,爺,天可都亮了……”顧程這才起身下地,揀了地上的衣裳穿在身上,回過頭,卻見徐大姐兒支著胳膊縮在被窩裡瞅著他,一雙眼睛骨碌碌的亂轉,也不知正琢磨怎樣的念頭,倒是分外伶俐的模樣兒,只別說上來伺候,就是動一動的意思都沒有,十足一個姑奶奶。
顧程不免笑了一聲,過去捧著她的臉親了個嘴道:“你且在這裡先委屈一日,等挪到爺的書房院去,任你怎樣,爺不拘管著你便是了,只外院那些小子沒個好的,離他們遠些,莫跟他們鬥嘴打饑荒,可記得了?”
徐苒暗暗撇嘴,心說,這男人的劣根性古今皆同,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如今自己連他的丫頭還不算呢,他倒先管起這些來了,他自己呢,侍妾丫頭一大堆,心裡這般想,嘴上卻也不吃虧的道:“吃味便吃味,尋什麼旁的由頭,我也不是他們的丫頭,犯得著跟他們鬥嘴打饑荒嗎。”兩句話說的顧程嗤一聲樂了,忍不住上前擰了她的臉蛋一下:“真真以前那麼個木頭一樣的性子,說一句話都跟要了命一樣,如今卻怎就成了個話癆,半句都不讓,這還沒怎樣,就讓爺寵壞了,日後不定怎樣一個刁蠻的丫頭,說不得,爺也得受你這丫頭的轄制了。”
徐苒心說,那是你活該,賤骨頭,嘴裡卻再不說話,只抿著嘴笑,那嬌俏帶刺的模樣兒,顧程真恨不得再把她按在身下狠入一場才好,奈何外頭旺兒又催,遂繫了腰帶,從袖袋中取出一對青石墜子來,被窩裡拉出徐大姐兒的手,放在她的手心裡道:“這個你先戴著玩兒,橫豎等你到了爺身邊,盡有好的給你挑。”說完又咂了她的嘴唇兩下,才不依不捨的去了。
古城額腳步輕快的出了院門,旺兒這瞧爺的臉色,心裡什麼不明白,想來這一宿過來,徐大姐兒可真得了爺的意,瞧這不依不捨一步三回頭的樣兒,又跟他道:“讓狗兒早些來燒水,恐大姐兒起來要洗澡。”走到二門門首,又轉回頭吩咐他:“使人好生把書房收拾了,原先那個床榻小了些,另去置辦個大些的來,把西邊靠著正房的小間,收拾出來備著。”這才進了內院,旁處不去,徑直去了二孃玉芳房裡。
玉芳哪兒剛起了身,正坐在妝臺前梳頭髮,珍珠眼尖,早瞥見顧程的影兒過了窗戶,低聲跟二孃道:“爺來了。”
玉芳不禁道:“剛出了老太爺的五七,也不知忌諱忌諱,昨兒不定在哪兒胡樂了一宿,這會兒才家來。”心裡雖有些埋怨,臉上卻不敢帶出分毫,起身出寢室,在外間裡迎著顧程福了一福,見他仍是昨兒的穿著,衣裳都沒顧的換一換,頭髮也蓬亂的過不去眼,便讓丫頭重新捧了熱水進來,珍珠攪了帕子,伺候他洗臉漱口,又用梳子給他通開頭髮,換了頭上的網巾,才在炕上落座,叫擺飯。
吃畢飯,上得茶來,玉芳瞧著爺的臉色,仿似有體己話兒要說,便把人都遣了出去,才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