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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甥女兒的,說是賣到咱們府裡當丫頭了,奴才再底細一問,才知他尋的原是……”說到這裡,停住話頭,看向徐大姐兒,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以前叫聲大姐兒,也沒什麼,如今瞅爺這個樣兒,旺兒還真有點不敢冒失,尤其當著爺的面兒。
顧程道:“你說他是大姐兒的舅舅?”轉過頭問身邊的徐苒:“你可有個舅舅嗎?”徐苒恨不得翻白眼,心話兒,我哪知道啊!可轉念一想,剛頭自己還愁沒個出路,這不就來了,別管如何,先去見見人,倘若跟大姐那沒人心的爹一樣,就當沒有,若真有些親情,或許便是一條出路,無論如何她想贖身出去,也得外頭有個親人才成。
想到此,便道:“模糊記得是有個舅舅的,只多年不見,也不大識得了。”旺兒心裡話,這個舅舅也不知哪裡來的運道,早幾年也沒見登門來看外甥女兒,這徐大姐兒剛跟了爺,他就來了,擱以前,他便來了,估摸也沒人給他傳話,如今卻不然
哪裡是什麼旺兒自己出門遇上的,是碰上了狗兒,一聽是徐大姐兒的舅舅,忙著就來報給他知道,他這般說是想讓徐大姐兒知他個人情兒,有道是人情在好辦事,自己跟爺再近,也近不過大姐兒去,那可是睡一個枕頭上的,耳邊風一吹,爺什麼不應,再說,是人都難免有個錯處,趕明兒自己真有了什麼錯,也能指望著大姐兒說個情兒,他如今是看好大姐兒了,跟珍珠這一架打過來,心計手段,立時分了高下,珍珠連邊兒都挨不上,這才來上這個好。
顧程略沉吟片刻,推了推大姐兒道:“屋裡的書架上有個描金退光的匣子,裡頭有個簪子,給了你吧。”徐苒一聽,哪裡還顧得什麼舅舅,撩開簾子走了進去,顧程去把旺兒喚到跟前,伏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待徐苒尋了簪子出來便又道:“既如此,旺兒你把人喚進來,下頭管待些酒食飯菜,一會兒吃了飯,讓大姐兒過去見他說話兒。”旺兒得了話兒這才出去。
再說徐大姐兒這個舅舅本姓陳,上頭只一個親姐姐便是大姐兒的娘,因是頭大的兒子,取了個名就叫陳大郎,卻不是這信都縣的人,是外縣鄉屯裡老實巴交的漢子。
前些年他姐姐還活著的時節,也常走動來信都縣裡瞧瞧他姐,只他姐夫老徐頭卻是個財黑心臟的,每回他來,都跟防賊一樣防著,生怕大姐兒的娘貼補自己的親兄弟銀錢東西,這陳大郎窮歸窮卻有有些氣性,後也便不怎麼走動了,到他姐病死,老徐頭又續了婆娘,他倒是來過一趟,說要接了外甥女大姐兒家去養著,被他姐夫好一頓臭罵,說:“我徐家的丫頭哪用的著吃你陳家的飯。”竟是趕了他出去。
陳大郎家去足氣了半年,打哪兒起,再沒來信都縣裡,後趕上連著災荒年,家裡的飯都吃不上,也顧不上這邊的外甥女了,這一晃就是十年光景,前些日子才輾轉得了外甥女的信兒,沒想到他姐夫這樣狠心,竟把自己的親閨女給賣了。
大郎便跟家裡的婆娘商議:“但能家裡有口飯吃,就不能讓外甥女給人家當丫頭,再說,那大戶人家的丫頭,哪有什麼好下場,或打或罵的,還不到都由著主家,趕上不好的,被打死也有的是,不如贖了外甥女家來,也吃口清淨飯。”
他婆娘倒也是個賢良之人,卻嘆道:“怎麼也是你嫡親的外甥女,你贖了家來,我也沒二話說,只咱家雖積下幾個錢,保生眼瞅也大了,到了該說媳婦的年紀,咱這房子也得翻修翻修,你都拿了去,趕明兒可怎生是好。”
大郎卻道:“你且給了我,我先去瞅瞅外甥女,若是人家好,日子過得去,便再緩上一兩年,我去外頭跑跑,賺幾個銀錢回來也夠了,若實在委屈的過不得,怎樣也要贖了家來。”
他婆娘沒法兒,便翻出壓箱底的存項銀錢給了他,大郎這一路來了信都縣裡,掃聽了,才知外甥女是被賣到顧家來給顧家少爺擋災,如今顧家少爺死了,還不知外甥女是個怎樣境況,年紀輕輕,丫頭不是丫頭,寡婦不是寡婦,這日子如何過。
便忙著奔顧家來了,也不敢就去大門上問,只在側門外等著,好容易出來個青衣小帽的小廝,忙上前打聽,言說來尋外甥女兒的。
那小廝不是旁人卻是狗兒,狗兒一聽他問的是徐大姐兒,哪裡敢怠慢,讓他候在外頭,跑進來報給了旺兒。
旺兒一出來,就打起笑臉,親熱的稱一聲:“這可是陳家大舅不是?”陳大郎忙道:“小的陳大郎,來尋外甥女徐大姐兒的,這位爺怎麼稱呼?”
旺兒忙道:“可稱不得爺,小的旺兒,爺跟前使喚的人,大姐兒這會兒正伺候爺吃中飯呢,不得空閒,讓小的先請大舅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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