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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了,哪有贖資,這會兒見她如此,尹二還做了一番姿態道:“豈有用你的體己之理。”
奈何嬌杏兒心實,當即下地從箱籠底下尋出個攢金的匣子來開啟,只見並排放著亮閃閃的銀錠子,差點兒晃花了尹二的眼,數了數,整整六錠,三百兩官銀。
嬌杏兒擱在尹二手裡,尹二哪有不樂的,摟著她親了個嘴,重上榻雲雨交歡,待天明藏著銀子去了,本想第二日去芙蓉院贖嬌杏兒家來,不想被他哥的人堵上,只得來了獅子橋衚衕。
見了他爹,還未等說話兒,兜頭就捱了一巴掌,尹知縣道:“你且說這些皇木從何處得來?”尹二才知是這事,便把怎麼來去與他爹說了。
他爹聽說是顧程手裡的東西,忽想起上月押送皇木的欽差從信都縣過,聞聽去拜望了鄭千戶府上,想來是從鄭千戶哪裡出來的東西,這才略略放心,卻也數落了他一頓,急令大兒子:“把那捲棚拆了,拼著不要這宅子也不能留著這些禍害。”便怒衝衝上轎回了縣衙。
不想剛到了衙門大門首,忽見那邊鄭千戶帶著一隊軍牢行來,個個盔甲齊整,刀劍鋥亮,到了近前下馬,尹知縣剛要上前寒暄,卻見鄭千戶手裡捧的聖旨,不免一驚。
未等他想明白,鄭千戶已經上了臺階高聲道:“真定府信都縣知縣尹宗承接旨。”尹知縣忙跪在地上只聽得:“私用皇木營造私宅,真定府臺大人一本參送,上達天聽,著真定府千戶鄭天貴查實,果是實情,速速押送大理寺候審,欽此。“尹知縣聽到一半人就堆乎在當地,這才知恐是著了人家的套,卻不知自己究竟哪裡得罪了這位鄭千戶,卻要害自己如此一個下場。
鄭天貴哪管其他,早讓人把獅子橋衚衕的宅子團團圍住,起了那皇木做證,不由分手把尹知縣下了大獄,只等明兒日一早押送京城大理寺會審定罪。
尹知縣心知再無回天之力,當夜一條腰帶在大牢裡上了吊,可憐到末了也死的糊塗,鄭千戶上報了個畏罪自縊,並一折上去推舉了縣丞錢進忠與鄉紳顧程。
未出半月,萬歲著吏部批下,錢進忠原地升遷任信都縣縣令,顧程填了空缺的副千戶之位,訊息傳來,正趕上八月中秋這日。
顧程得信不禁喜上兩腮,一邊吩咐旺兒去前頭廳堂之中候著來賀喜之人,自己忙著打選衣帽,一邊穿衣裳,一邊對大姐兒笑道:“那玉皇廟的老道算的極妥當,大姐兒這命數真真一個旺,自打有了大姐兒,爺處處鴻運當頭,今兒遂了爺的心,弄上一頂烏紗來,也算光宗耀祖了,待大姐兒再給爺生個貴子,爺還求什麼。”說著伸手摸了摸徐苒的肚子。
這一個多月已有些顯懷,到了這時候,徐苒便是不想生也沒法兒了,這麼大的肚子真落了胎,說不準連她的小命都要去了,徐苒的性子自來如此,能想法兒的時候,盡力想法兒,沒法兒的時候,便過一日是一日。
這孩子非要生的時候,徐苒也只能儘量不讓自己有危險,認了命,倒積極籌劃起來,參照現代看過的一些妊娠期知識,開始調理自己的身體,期望生孩子的時候能少受些罪。
除卻這些煩惱,卻也有一件高興事,便是她舅那造酒的買賣越發紅火起來,上回他舅說,過了八月就把後鄰一處閒房子買下來,搭蓋酒窖,又僱了些村子裡的閒勞力,也不用給什麼工錢,到年底一人給上一袋子穀米就樂的不行了。
徐苒心裡暗歎這時的勞力真真不值錢,卻也替她舅歡喜,聽他舅道,待過了秋閒下來,多造些酒來賣,如今日日都有來下定的,造多少賣多少,眼望著就賺了大錢。
徐苒卻想起現代時盛行的飢渴銷售,跟他舅道:“便是咱家酒好,若敞著口賣也不稀罕了,不若每月只賣一定數的酒,若酒肆賣完了,便只能等下月,這樣一來那些酒肆裡的酒客自然會記住咱家的酒,長此以往,必能聲名遠播。”
陳大郎不過一個鄉下漢子,怎聽過這些道理,只覺有買賣上門還推出去,豈不傻了,卻最信服大姐兒,本來這買賣便是靠著大姐兒才做起來的,大姐兒性靈兒,說什麼必然不會錯的,便應下了。
至於大姐兒肚子裡孩子,陳大郎本來也想她落胎,真有個什麼閃失,如何對得住九泉之下的大姐,如今見她要生下孩子,倒真放了心,也早早打算妥當,凡事進退都依著她的意思,若大姐兒在顧府過的好也可,若她將來想出來,家裡也接著,有了這個造酒的營生,還愁什麼,竟等著好日子了。
陳大郎把這些話與大姐兒說了個通透,也算安撫了徐苒的心,想著這會兒跟顧程能過就過,待過不得了,再說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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