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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婆子待她睡熟,把床帳放下,又把炭火略撥了撥才走了出來,果然,旺兒在廊下立著呢,見了她小聲問道:“可睡了?”
李婆子點點頭:“睡的倒是安穩。”旺兒瞟了那窗戶一眼,不禁暗道,這位真是個什麼都不怕的,這失了爺的寵,倒越發自在起來,切切囑咐李婆子好生看顧著,若有事知會管事急報府裡中,下臺階走了幾步,又轉回來道:“你跟姑娘近,這些日子多勸著姑娘些,說到底還是姑娘的錯,爺便惱也不是真惱,不過一時之氣罷了,但凡姑娘身段軟著些,也不至於發落到這莊子上來,好歹的在爺跟前低頭認個錯,什麼大事過不去。”
見李婆子應了,這才轉身去了,快馬加鞭回了顧府,進了大門,豐兒就迎著他道:“可回來了,爺哪裡問了不下十遍了。”
旺兒苦笑一聲,爺哪裡是問他,不定心裡怎樣惦記著莊子上的哪位呢,瞄了眼書房院道:“爺在書房?”
豐兒點點頭:“可不是,自打你們去了,爺便回了書房,也不用人伺候茶水吃食,一個人在黑屋子裡坐著,除了不時問問你回來不曾,半句旁話未提,發落了徐大家姐兒,倒跟沒了件要命的物事一般,說到底兒不過一個婦人罷了,怎就值當爺如此了。”
婦人罷了?旺兒白了他一眼,暗道大姐兒這樣的婦人豈是尋常可得的,便是姿色比過她的有千千萬,這份沒心沒肺也尋不出一個來,這可真是那句話,越要緊想捂在心裡的寶貝疙瘩,越捂不住,這麼多日子來爺可沒少下心思,專房專寵著不說,為著她,爺連後院的門檻都不邁了,外頭院中也斷了蹤跡,真是一心守著大姐兒過的,若是旁的婦人還不早歡喜上天了,偏這位冷的跟塊石頭似的,怎麼捂著都捂不熱,可越是如此,爺還越丟不開了,真真的冤孽。
旺兒進了書房院,在窗戶外請了安,顧程把他喚進屋去,旺兒進去半天才勉強適應了屋裡的黑暗,略瞧出些輪廓來,只見從窗紙透進來稀薄的雪光,落在屋裡,一片清冷,即便屋角燃著炭火,也未覺出絲毫暖意來。
旺兒下意識裹了裹自己的棉襖,忽聽顧程道:“可安置妥當了?“旺兒忙應道:“安置妥當了,奴才出來的時候,姑娘已睡了。”
顧程沉默半晌道:“她……可曾說了什麼?”
旺兒愣了一下,就明白爺的心了,想著這可是個機會,既大姐兒不低頭,不如自己在中間打個謊,沒準爺心氣一順就什麼都過去了,也省得他們當下人的在中間跑斷腿兒。
想到此,便道:“姑娘雖未說什麼話兒,奴才一旁瞧著倒像深有悔意,不定心裡也惦記著爺呢。”
“惦記爺?”顧程忽然冷笑一聲:“你也不用替她打謊,若真惦記爺,何故臨走連回頭都不曾回頭,真若惦記爺,如何就睡了,似爺這般,便是想睡都睡不下的,往日爺倒沒瞧出來,她是個如此狠心的……”越說語氣越發恨上來,恨的咬牙切齒一般。
旺兒不禁暗叫聲糟,心道不是自己弄巧成拙了吧!卻忽聽爺又嘆了口氣道:“安置在何處了?”
旺兒不得不驚了,張著嘴瞧著爺,一時都忘了回話兒,顧程沒好氣的道:“她那個性子若有半點轉圜,何至於被爺發落去莊子上,她是心心念唸的要離了爺呢,怎還會住爺的屋子,這丫頭冷清薄意天下難尋……”說到後來又不禁恨上來,不大會兒卻又嘆了口氣:“縱她如此冷情薄意,奈何爺卻做不出她這般,真真是爺的現世報。”
旺兒忙道:“安置在了莊子上後罩房裡,收拾的齊整妥當,爺安心……”
旺兒從屋裡退出的時候,雪已經停了下來,只爺還直挺挺坐在哪裡,彷彿僵了一般,看上去頗有幾分落寞,旺兒搖搖頭,落寞?爺如今正春風得意,落寞什麼,便是大姐兒這兒不順,也不過一時罷了,待孩子生下,大姐兒縱有多少心思不得歇了。
這話卻真真差了,徐苒的心思不禁沒歇,反而因為遠離顧府住到了莊子上,又生出許多來,到次日,徐苒一覺醒來,見雪停了,梳洗過後,便出了屋子,打量這個小院一遭,是莊子的最後一進院落,屋子後便是圍牆,側面是莊子的後門,平日不開,入夜卻有人守著,旁側一個小屋,想來是給守夜的婆子預備的,也不知後面是什麼地兒。
彷彿知道她想的什麼,旁邊的婆子道:“後頭是片稀落落的林子,穿過林子便是南北的官道呢,不是車馬難過,從林子出去到比前頭還便利些。”
徐苒目光連閃,這婆子是莊上幹粗活了,大約她這兒人少,特特派了過來,聽了她這番話,徐苒倒是頭一回生出逃跑的心思來,卻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