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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我認識她們。”
“有幾個很美麗。”
“說得輕一點,我的侄子先生,您會使她們發瘋的。”
“等等,等等,我親愛的嬸嬸,”國王微笑著說,因為我這句話的第二部分是對第一部分的補充。是這樣的,我親愛的嬸嬸,有幾個象是老了,另外幾個很醜,因為她們的時裝式樣還是十年前的。”
“但是,陛下,布盧瓦離開巴黎只有五天的路程。”
“哎!”國王說,“就是說嘛,每一天落後兩年。”
“啊!真的,您認為是這樣嗎?真奇怪,我,我怎麼一點沒發現。”
“瞧,我的嬸嬸,”路易十四一邊說一邊依然在向馬薩林靠攏,藉口選擇一個角度,“看,在這些過時的小裝飾品和這些奇特的頭飾旁邊,瞧這條簡樸的白色連衣裙。也許這是我母親的一個侍從女伴,雖然我不認識她。看她的身段多美,舉止多優雅!好極了!這,這才是一個女人,至於其他人,只不過是些服裝。”
“我親愛的侄子,”夫人笑著說,“請允許我對您說,這一次您的占卜術出差錯了。您稱讚的那個女人根本不是一個巴黎女人,而是一個布盧瓦姑娘。”
“啊!我的嬸嬸,”國王顯出懷疑的神色說,
“過來,路易絲,”夫人說。
我們已向讀者介紹過這個名字的年輕姑娘羞答答地走了過來,滿臉通紅,在君王的注視下差不多己彎下了身子。
“路易絲一弗朗索瓦茲·德·拉博姆—勒布朗小姐,德·拉瓦利埃爾侯爵的女兒,”夫人過分做作地對國王說。
國王的出現使年輕姑娘羞怯萬分,她非常優雅地鞠了一躬,國王在瞧她時漏掉了紅衣主教和王叔談話中的幾個字。
“我的膳食總管德·聖勒米先生的繼女,”夫人接著說,“陛下非常讚賞的塊菰燜火雞就是在他指導下烹調的。”
投有任何風度,美貌和年輕能經得起這樣的介紹,國王笑了。不管夫人的話是開玩笑,還是沒有惡意的老實話,在路易剛發現年輕姑娘是多麼迷人和富有詩意時,夫人的話簡直就象在給姑娘臉上抹黑。
德·拉瓦利埃爾小姐對於王叔夫人來說,對於因此而受到影響的國王來說,暫時就成了一個技藝高超的做塊菰燜火雞的人的繼女。
然而所有的君王都是這樣的,在奧林匹斯山①上的眾神也同樣如此。在朱庇特②擺滿仙酒和美食的桌上,當人們說話不留神講到絕色美人時,狄安娜③和維納斯④就一定會虐待美麗的阿爾克墨涅⑤和可憐的伊俄⑥。
幸好路易絲腰彎得很低,她沒有聽見夫人的話,也沒看見國王的微笑。其實這個可憐的孩子有很好的鑑賞力,在她的女伴中,唯有她想出要穿白色服裝;要是這顆純潔而脆弱的心受到夫人殘酷的語言和國王利己的冷笑的打擊,她當場就會死去。
而且蒙塔萊這個思想機敏的姑娘大概也不會想把她救活過來,因為嘲笑會毀掉一切,甚至美貌。
但是正如我們說過的,幸虧路易絲耳朵嗡嗡直響,眼睛迷迷糊糊,她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到。剛才一直在傾聽紅衣主教和他叔父談話的國王匆匆地回到他們身邊。
他來到時,馬薩林正在結束他的談話。
“瑪麗,和她姐妹們一樣,眼下到布魯阿日去了。我讓她們沿著盧瓦爾河的對岸走,我們也是沿著這條河走的,根據我發出的命令,如果我計算正確的話,她們明天將到達布盧瓦高地。”
馬薩林說這些話時,所用的語言技巧、節拍和聲調、意圖、影響的準確性使他成了世界上第一流的喜劇演員。
結果是這些話一直刺進路易十四的心,國王朝紅衣主教走去,紅衣主教一聽到陛下的腳步聲就轉過頭來,他立刻從他學生的臉上看出了效果,在法座的眼裡,這個效果是從陛下臉上升起的一片普通的紅暈中顯露出來的。再說,二十年來,法座的狡計愚弄了歐洲所有的外交官,對他來說,這能算得上是發現什麼秘密嗎?
國王一聽到最後的幾句話,就象心裡受到了可怕的一擊,他開始坐立不安,用猶疑、遲鈍、呆板的眼光掃視著所有在場人的臉。他不止二十次地用眼光詢問他的母親,太后正和她丈夫的弟媳婦談得十分投機,此外又受到馬薩林的眼色的示意,她顯得似乎不懂她兒子眼光裡隱藏著的懇求。
從這時起,音樂、鮮花、燈光、美人,一切對路易十四來說都變得可恨和乏味了。他上百次地咬著嘴唇,伸伸胳膊,伸伸腿,就象一個有教養的孩子,不敢打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