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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儘管是心事重重,可是他仍然以主子的目光向排列在兩邊的年輕而動人的女人掃了一眼,她們都端莊地低垂著眼簾。
所有的人都因為國王投射來的目光臉紅了,唯獨一個人例外。她絲一樣柔軟光滑的長髮捲成環形,襯托在世間最美的面板上。這個例外的人面色蒼白,幾乎支援不住了,儘管她的同伴用胳膊肘不住地在頂她。
這是拉瓦利埃爾,蒙塔萊在低聲給她打氣。蒙塔萊自己的勇氣是綽有餘裕的。
國王不禁掉過頭來看了一下,這一來所有已經抬起的頭又重新低下去了,只有那個金黃色頭髮的人待著不動,好象她身上僅剩的力量和智慧都已經耗盡了。
走進王太弟夫人的房間,路易發現他的弟媳婦半躺在她的小房間裡的坐墊上。她站起來行了一個深深的屈膝禮,同時嘴裡含糊不清地說了幾句為她得到的榮譽而表示感激的話。
接著她就坐下了,虛弱得支援不住,這種虛弱大概是裝出來的,因為她的雙頰上帶著嬌媚動人的顏色。而她的眼睛由幹不久前淌了一點眼淚,仍舊是紅紅的,不再有光澤了。
國王一坐下,憑著他特有的準確的觀察力,發現這個房間裡的紊亂,同時他從親王夫人的臉上,捉摸到一種同樣的紊亂的神情,他用調皮的語氣說:
“我的妹妹,您說我們今天什麼時間排練芭蕾舞好?”
王太弟夫人無精打采地慢慢地搖了搖她那迷人的頭,說道:
“哦!陛下,請免掉我這一次排練吧,我正要叫人稟告陛下,今天我不能排練了。”
“什麼!”國王略顯吃驚的樣子說,“我的妹妹,您不舒服麼?”
“是的,陛下。”
“那麼,我叫人去把您的醫生找來。”
“不用了,因為那些醫生對我的病無能為力。”
“您嚇壞我了!”
“陛下,我想請求陛下允許我回英國去。”
國王做了一個手勢。
“回英國去!您講的是心裡話嗎,夫人?”
“我是不得已才講的,陛下,”亨利四世的外孫女果敢地說。
她美麗的黑眼睛閃閃發光。
“是的,這件事我很遺憾不得不向陛下吐露真情:我覺得我在陛下的宮廷裡太不幸了,我想回到自己的家裡去。”
“夫人!夫人!”
國王挪到她身邊。
“請聽我說,陛下,”這個年輕的女人繼續說,她已漸漸地用她的美貌和靈敏的氣質打動了對方,“我對受苦已經習慣,在我還年輕的時候,就受到羞辱,遭到蔑視。啊!請陛下不要阻止我吧!”說到這兒,她微微地笑了一笑。
國王臉紅了。
“而我想,我可以相信天主就是為了這個才讓我降生的,我一個強有力的國王的女兒。可是,既然天主打擊了我父親的生命,他當然可以打擊我的驕傲。我非常痛苦,我也使得我的母親非常痛苦,但是我保證,萬一天主使我回到獨立自主的地位,即使做一個靠勞動獲取麵包的民間女工,我也不會再受絲毫被侮辱之苦。這一天終於來到了;我又重新得到了符合我地位和出身的財產,我又登上了王位的階梯,我以為和一個法蘭西親王結親,我將在他身上得到一個親戚,一個朋友,一個同等的人,但我發現我得到的卻是一個主人;因此,我感到氣憤。陛下,我的母親對這些事一無所知,您是我尊敬的,我……愛的人……”
國王戰慄了,再沒有任何聲音比最後這句話更悅耳了。
“您,我想,陛下是知道一切的。既然您到我這兒來了,您或許會了解我的。即使您不來,我也會到您那兒去的。我要的是准許我自由地離開。我信賴您的高尚正直,您是一個傑出的人,您能為我辯白並保護我。”
“我的妹妹!我的妹妹!”國王結結巴巴地說,他已經被這種激烈的進攻征服了,“您可曾認真地考慮過您設想的計劃會遇到多大的困難嗎?”
“陛下,我沒有考慮,我感覺得到。我被人家攻擊,我本能地回擊,就是這樣。”
“不過人家對您怎麼了呢?嗯。”
大家可以看到,親王夫人剛才透過這種女人特有的手段,避免了任何責備,卻提出了一個更嚴重的指責,她由被告變成了原告。這是一個說明她確鑿有罪的跡象。但是任何女人,甚至最不機靈的女人,也懂得利用這種明顯的罪惡來取得勝利。
國王忘掉了他到她這兒來為的是向她講“您對我的弟弟怎麼了呢”這句話的,他講